第071章 一夜漫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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筋疲力尽的十二个年轻人,因为高娟脸上喜不自胜的笑容而表现出前所未有的动力。一行人转过一道椭圆形的山梁,峰回路转的斜坡下,一片绿色的桃林次第延绵,静谧的三虎湾在夕阳的余晖下奇迹般呈现在视野里,如此可爱又如此亲切。

无须高娟再多说什么,一瞬间仿佛能量灌满全身的男孩女孩们,张开双臂冲向山脚的村庄。我们太累了,迫切需要一个休息的地方,踏踏实实地坐下来喝一口热水,再吃一点足以果腹的饭菜,除此之外别无所求。

高娟的家坐落在山脚的一处平缓地带,齐整的三孔窑洞前围着一个干净的小院儿,靠近门口的地方还停放着一辆拖拉机,却是只有前面的机头,没有后面的拖挂车厢,一般农村的田地里经常使用这种拖拉机头来耕地,只要在后面装一个犁地的铁铧架子就可以了。

此时,正中间窑洞的门帘半搭在敞开的门板上,一位相貌同高娟有几分神似的中年妇女正一脸惊奇地打量着从斜坡小道走下来的一群男女。眨眼间,她似乎认出了人群中的高娟,赶忙从们里走出来,冲着人群喊了一声“娟子”。

“妈,我和我同学一块回来了。”高娟高声叫嚷着,带头从大门里走进院子。

“……哎呀,你这个怂娃娃,不说早点给家里打一声招呼,我也好早点做准备,怎么就从脑畔上下来了,翻山过来的?”高娟她妈看着一群人跟着走进院子,先是指着女儿责备了几声,忽又反应过来我们是从山上下来的,有些疑惑地询问道。

“哎呀,同学们想到山上转一转,我们就一路翻山过来了嘛。你赶紧给我同学些做点饭去,都要饿死了!”高娟有些不耐烦地解释了一句,马上催促她妈去给我们做饭。

“哎呀,你看我倒忘记这茬了。你们熬煎了一天,估计是累结实了吧,赶紧回窑里头歇一歇,我这就给你们做饭。”高娟她妈反应过来之后,赶紧招呼我们往窑洞里走。

“阿姨好!阿姨好……”我们一个个跟高娟她妈打了同样的招呼,跟在高娟身后走进房门又进穿过门洞来到里间的窑洞。

这是黄原农村典型的房间陈设,靠里的位置是一排土炕,土炕边缘围着一圈彩色的炕围纸,炕角叠放着整齐的被褥,炕栏边砌着灶台,灶台边摆着几口黑色的大瓷瓮,门口靠窗户的位置又放着一张木床。

由于我们人数众多,大家便分散开来,有的坐在炕上,有的坐在靠窗的床上。尽管看上去有些拥挤,大家也顾不得什么形象问题,一个个有气无力地倒在炕上或者床上。要不是因为还饿着肚子,恐怕有些人都要睡着了。

此时,高娟虽然也累的要死,但还是一放下包就跑出去帮她妈做饭去了,几个女生和一向沉稳的郭振荣要出去帮忙,被高娟她妈推搡着赶回来休息,甚至连高娟本人也被安排过来给我们端茶倒水,做饭的事情阿姨一个人足以应付。

要说农村妇女的做饭水平还真不是随便夸夸就可以,那可是多少年家庭生活锻炼出来的强大能力。尽管我们这一群人来的有些突然,但高娟她妈在经过最初的惊讶之后,马上开始有条不紊站在中窑的灶台边做饭,高娟要给她帮忙她还嫌累赘。

不多时,门洞里传来有节凑的擀面声,大伟小伟以及肖丽这些没有见识过黄原擀面技艺的好奇宝宝跑出去看擀面了,我和梁海潮他们稍微缓解一下疲惫的身体便坐在床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没聊几句,就见大伟他们一人端着一碗煮好的面条从门洞里走进来,嬉笑着仿佛主人一般把碗递到我们手里。西红柿鸡蛋面,这是农村最快捷可口的饭食,细心的高娟还端进来一碗红彤彤的油泼辣子以备我们调味。

这一顿饭吃的格外香,416一帮男生如同回到桃李餐厅那个饥饿的中午,每个人都风卷残云般地扒拉了好几碗,就连平时吃饭不怎么样的女生也是超常发挥。高娟她妈似乎也知道我们饿极了,反复擀了三次面才把我们这群饿死鬼给喂饱。

吃完饭,窗外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不过并没有完全变得漆黑,我们几个闲不住的男生便走出小院,在这宁静幽暗的相间小路上溜达,其实我们是先前吃的有点多了,借故出去消消食而已。

小路一边的河涧里,一声声清脆的蛙鸣声响个不停,调皮的小伟捡起地上一块小石子,循着叫声扔向小河,只听“噗通”一声,蛙鸣声戛然而止,没过几秒钟便呼应着欢快的节奏继续鸣叫起来,仿佛这鸣叫声从未曾中断过一样。

不一会儿,我们就听够了蛙鸣声,意尽阑珊地走回高娟家的小院子。还没到门口,就听到窑洞里传来一群女生叽叽喳喳的笑闹声,仔细一听可比刚才的蛙鸣声动听了许多。

高娟她爸也已经回来了,此时正端着一大碗面条蹲在门口大快朵颐,见我们回来,连忙站起身,嘴里含混不清地招呼我们赶紧进去。

说来奇怪,自从大清早离开经校宿舍来到这个静谧的小村庄以后,我们的情绪便没有在学校时那么浮躁了。虽然上蹿下跳地走了一天的山路,有的人脚都磨起泡了,可初来时的疲惫过去之后,一碗香气四溢的西红柿鸡蛋面拯救了我们的情绪,到现在为止反而深深地喜欢上了这种悠然恬淡的乡间生活。

女生们肆无忌惮的笑闹声从我们进去之后就收敛了许多,只不过随着男生也加入这热闹无比的聊天大军,窑顶上的灰尘似乎都被我们的声浪刺激到四散飞落,一场久违的男女生心里对话上演在这灯火通明的窑洞里。

“好,现在开始真心话大冒险,找个人带头,不许耍赖。”赵雅婷率先打破呢呢喃喃的闲聊,提出一个非常刺激的话题。

“好啊好啊!”其他女生集体响应道。

“那就开始吧,说好不许耍赖的,你们男生可别带头破坏规矩,班长先来!”赵雅婷警告了一句,直接点了郭振荣的名字。

“凭什么我先?”郭振荣抗议道。

“没有为什么,因为你是班长。”赵雅婷不客气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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