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艾站在医院的收费处时，神情还有些恍惚。
她刚刚发现阮棠躺在床上发着高烧，冷汗几乎把床单给浸湿了，吓了一跳急忙叫来救护车。
可来到医院之后，她男朋友犹如智障，说啥啥不会，连钱都没有，遇到事情就是面无表情地盯着她，愣是盯得她冷汗直流，硬着头发去打理一切。还让那主治医生以为她是阮棠的亲人，叫囔着让她赶紧去交医药费。
小艾呆呆地望着收费单上的那几个零，不明白自己明明是来“兴师问罪”的，为什么变成了提款机了。
那足足是她一个月的薪水啊！
她茫然无措地走到阮棠的病房前，正好看见医生走出来对着白焰说道：“病人身上有多处挫伤和摔伤，还伤到了手臂，所幸只是骨裂，没有骨折，这几天好好休息，不要乱动就可以了。不过她是不是受到了很大的惊吓？精神上似乎不太稳定，所以才一直高烧不退，吃过药，吊过瓶，晚点应该就会退烧了。”
医生像训孩子般训着他：“下次受伤发烧了要早点送来医院，你知不知道这温度再烧上去，她脑子可能就被烧坏了。”
白焰垂着头，自始至终一言不发，不过态度看上去倒像是在乖乖接受训话，医生倒也不好多说什么，又叮嘱了两句才转身离开。
小艾猛地想起了一件事，脚步一转，跟上了医生的步伐：“医生，我想请问一下，我那朋友不是怀孕吗？那用药上面是不是要注意一点？”
“怀孕？”医生茫然地翻开手中的病历资料：“没有啊，检查下去，没有怀孕的迹象啊。小姑娘，你是不是找错人了？”
小艾倏地一愣，下意识扭头一看，白焰单薄的身躯已经走进了病房。
阮棠……把孩子打掉了？
陷入昏睡的阮棠全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她只感觉自己不停地做着梦，梦里一会是爷爷奶奶，一会是阮家那群人，过了会又全部都消失了，就剩下白焰那张俊朗的脸在她眼前。
“别怕，我都在。”
阮棠睫毛轻动，缓缓睁开眼。
入眼的光亮让她有片刻觉得刺耳，想抬手遮住眼睛，却忽地感觉身旁有些许动静，而后一个阴影覆在她上空。
“醒了？”
声音暗哑低沉，浑身气息又冰冷，面上也始终没什么表情，可那一刻阮棠瞬间酸了鼻子。
“白焰……”
“嗯，我在。”
“你没事吧？”
“嗯，没事。”
“那就好。”她松了口气，然而随即心又提了起来，下意识地揪着他的衣角，唇角不停打颤：“那我……还……活……”
“你发烧啦！”一个突兀的女声忽然在他们边上响起。
阮棠在眼眶中不停打转的眼泪倏地停住，脑子有些许的短路，茫然地看向白焰，后者垂下眸子，微侧开身子。
小艾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成了整个屋子里最亮的那一盏灯泡，依然自顾自发地说道：“你知不知道你作为昨晚都快烧到40度啦，要不是我帮忙送你来医院，这会你就成傻……”
她顿了顿，瞟了眼白焰，立马又收起音量，语气柔和：“幸好送医及时，不然这会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大学四年，阮棠从来没见过小艾这般温柔可人的模样，更别提这刻意从嗓子里挤出来的鸭嗓音了，愣是劈开了她混沌的大脑，意识渐渐回笼。
呆滞了一分钟后，她终于理清了前因后果。
“谢谢你小艾。”她心知这次如果不是小艾，可能这会她还没办法醒过来：“这次真的麻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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