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不留在孙家，我big抵也是活不久的，横竖是一死，倒不如死在战场上，也算我没白活一场。我以前一直以为我很怕死，现在我才明白，我只是惧怕没有意义的死亡。即便被P弹炸得粉碎，也好过裹在绫罗绸缎里被人吸噬殆尽。”梅青一边说着，一边扭头看向了梅蓝，“要是运气好，说不定我俩能一块被炸死，到时候血ro都掺在一起，分不清谁是谁。”
“那我死前一定虔诚地祷告，希望P弹把我炸得碎碎的，最好直接炸成一把灰。等起风的时候，也许它能把我卷起来，我就乘着它飞，一直飞到北京。”梅蓝笑嘻嘻地说。梅青也咯咯地笑，两只冰凉的手再次紧握起来。
“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不重要了。从现在起，我便是另一个你。”
梅蓝转过头，再一次认真端详着那张与她相似的脸。
“从此世上没有萃清了，只有李梅青。”
“不，我是梅青，只是梅青而已。”
东方那一片夜幕像被稀释的墨汁，渐渐显露出青白s。一团光包裹在云层中，星光也被卷入其中，如金s的暗流。梅蓝与梅青头靠着头，在第一束光刺破云层前沉沉睡去。
谁也不知道天亮后等待着她们的是什么。
也许是死亡，也许是新生。
（十九）
萃清的死亡像一根导火线，彻底引爆了宅子里经久弥漫的恐惧与不安。一夜之间，孙宅彻底空了下来。零星剩下的几人都是无处可去的，白天都挤在一起，生怕自己落了单。房檐上的红灯笼仍红得鲜透，随风打着圈儿，像即将腐坏的果实。
孙耀楣把自己关在佛堂里，整整一天闭门不出。中间孙佐夫去敲了几次门，均未得到回应。到了晚上，孙佐夫端了些饭食，轻手轻脚地推门进入。孙佐夫塌着腰坐在蒲团上，拐杖倒在一旁，鹤头磕掉了一个角。
“您一天没吃东西了。”孙佐夫将餐盘放下，小心翼翼地说。
孙耀楣稍稍斜了下脑袋，瞥了眼餐盘。“厨子也跑了？”他嗓子里像塞了个鞭P，嘶哑得几近刺耳。孙佐夫低头整理着筷子，只有两根，整理了好半天。
“不会耽误寿宴的，该办还得办。”孙佐夫把筷子递过去，孙耀楣没有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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