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第九十九章
他们所在的位置十分偏僻，这个时间点，放眼望去，城市的灯光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样，显得格外遥远。
方圆几公里内黑乎乎的一片，只有厂房里面这一处灯光，还是载沈怀安来的那辆ce发出的。
沈怀安望着那处唯一的照明工具，看白s雪花在光束里从上坠落，回忆过往的点点滴滴。
北城深冬的夜晚实在是太冷了，他们在这边冻了那么久，就连流浪习惯的老人这会也有点承So不住这里的温度。
老人时不时咳嗽两声，地把双手捧在嘴边呵出一kore气，再将两只手掌握在一起反复揉搓，以此方法汲取一点可怜的温度。
沈怀安的手脚被捆了太久，原本就因血Ye不流通感到麻木，这会儿几乎已经没什么知觉了。
“小伙子。”老人突然开ko和他搭话，“我对不住你a！”
他说的诚恳，沈怀安听到后没有任何反应。
别人做了损害你的事，不管是出于真心还是有其他目的，道歉都是他应该做的事。
至于原不原谅，完全看你自己的心q。
不想说没关系，那就不说好了。
沈怀安眼睛睁得有点累，手机不在身边，他平时也没有戴腕表的习惯，根本无法判断现在是几点。
想到这里，他自嘲地扯扯嘴角，即使戴了腕表，他此刻也没办法把头转到背后去看时间。
老人在一边搓了会儿自己枯瘦如柴的手，再次跟沈怀安说了声“对不起”。
沈怀安闭了闭Gan涩的眼睛，把双腿蜷缩起来，垂下了头。
他用额头抵着自己的膝盖，想借着这个姿势休息片刻。
一旁的老人发出了沉重的叹息，接着兀自说道：“我确实是来北城找我侄子的，这些事没骗你。”
“跟这位先生，也是刚认识的，他找到我问了q况，说让我帮个忙，就带我见我侄子，还给我很多钱，我才帮的。”
谁要听你解释。
沈怀安烦躁的转了个头，把挨着老人的左耳ya在膝盖上。
他想，这老人big概是流浪太久，已经很久没有找到人愿意听他说话了，才会这么不分场合，没完没了。
老人也是有毅力，不管别人听不听，也不管周遭环境如何，别人心q如何，只顾自己说的舒坦。
“我人老了，不中用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撑到和我侄子见面的那天。”
他说话总是夹杂着叹息，说几个字就叹一ko气。
沈怀安觉得，他这big概要在这人身上，把这辈子所有能听到的哀叹声都听完了。
或许有一天，他还能开玩笑地对别人说上一句，我听过的叹息比你走的路还多。
“你说怎么这么巧呢，天灾就光抓着我们那个镇不放了，二十年前带走了我兄弟两ko子，现在又把我的家也毁了。”
风把老人的话一句句全部吹进沈怀安的耳朵里，他接收着这些info，内心不免涌起一阵哀伤。
倒不是他同q心多泛滥，而是从小到big，无论是在新闻里看到的，还是身边实实在在发生的，他都见了太多。
面对一些生命由鲜活变成灰s，每次除了感叹一句“人在big自然面前真的十分渺小”，便什么也做不了了。
“其实我们老家那个镇上a，没出事的时候，风景可好了，还有不少年轻人去旅游呢。”
老人说起这句话时，终于没有再叹气了。
“每年的cun天和秋天这两个季节，是一年四季中最好看的时候。山上的果树、田里的庄稼、滩涂边的白鹭、河里的小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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