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灯光之下,望着病榻前这一老一少依依惜别,薛岂立于此场景之前,实在于心不忍:
“前辈,您就放心吧!我答应您,一定照顾好芷兰。”
“好,好,那我就放心了,”老人听到许诺,松了一口气,“谢谢你,孩子。”
“您不是我爷爷的故交嘛,应该的!”
“好了师父,您都听到了,他已经答应照顾我了,”芷兰替他整理了下被褥,“您现在啊,就放心地睡上一觉,天色不早了,我也该送他回去了,等你醒了,我也就回来了。”
她坐在老人床前,温柔地望着他,耐心地直到他安详入睡,才对一旁的薛岂道: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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芷兰回到旅馆,见师父端坐床上正闭目打坐,小心翼翼地反身关上房门,不料却依然惊扰了师傅:
“送回去了?”
“嗯。”
“见到他爸妈了?”
“没有,我没进他家,”芷兰如是道,“我担心小睿认出我来。”
“嗯……”老人想了想说,“那年他才十岁。”
“不过话说,这个薛岂,长得和他爷爷年轻的时候真像,我当时一眼就认出他来了。”
老人一怔,举重若轻道:“你莫不是还在想念薛焕?”
“没有,师父。”她解释说,“我只是随口一说,六道轮回,一切都自有它的定数,芷兰懂。我们这千百年来,经历过不少的磨难,也经历过不少个‘薛焕’,可这一切,都总有一天会变成曾经,那些变成曾经了的,不过都只是过往云烟罢了,在历史的滚滚车轮面前,人类,实在是太渺小了。”
“你知道就好。”老人闭目道。
“可是师父,芷兰……”她双眸含泪,“也本该是属于这轮回当中的一粒小小浮尘,您口口声声天命不可违,却为何……独独对芷兰有异?”
崆峒加印,为永生咒也,凡中此咒者,可保容貌不朽,魂魄长存,谓之曰,永生不死。
“师父……”她哽咽道,“自打我二十岁那年,您施法将体内的永生咒传给我之后,我便离了那六道轮回之路,从此,既无病症,也不衰老。元朝伊始,我就这么保持着桃李容貌,越过明清,跨过民国,陪伴着你……足足七百年了!”
“我本俗世之人,可却被你逆天改命,永生不死,难道您这就不算有悖天道吗?”
“芷兰……”老人终于开口了,“我就只问你一个问题――你难道不想这样永远地陪在我身边吗?”
“我想啊师父!我当然想永远陪在你身边!可是师父,我再也不忍心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你,饱受这肉体凡胎的折磨,一次次地堕入轮回了!”
“你不必再说,我甘愿如此。”
“师父!”
“好了,芷兰,”老人不再同她争执,转而问道,“你白天的时候混进顾家了吗?见到那个顾承墨没有?”
“我混进顾家了,以风水大师的身份,但没有见到顾承墨,顾母说他身体抱恙暂时不宜见客,我谎称我也略通些药理之术,想要替他看看病,估计顾父顾母也是抱着死马当做活马医的心态,答应我,等过两天他身体略微好转一些的时候,就让我去见他。”
“你勘察风水的时候,有没有在他家里发现什么异样?”
“异样?确实有!”芷兰想起这件事,总觉得特别奇怪,“不知道为什么,他家的风水布局没有任何问题,包括祖上的墓地我都无勘察过了,非常正常,但我就是总感觉他家里有一股妖气,尤其是顾承墨的房间,几乎是他整个家里邪气最重的地方!怪不得他常年生病!我真的尽力了,可却怎么也找不到这股邪气的来源。”
“什么?你没找到这股邪气的来源?”老人有些难以置信,“你跟着我七百多年了,这七百年来,驱妖鬼降异兽,你可从未失手过。”
“师父……”她无奈道,“你这是在骂我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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