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卷启智篇
第二十五章街口夜战（上）
梅东升不是第一次来万安城，但今年万安的格外的凄冷，虽然对他们武者来说，这种寒冷只需在体内运气一周天便可抵御，但他没有这么做。
曾经有人跟他说过，人一生来，无外乎不在于停顿感受，体内的生老病死、爱恨嗔痴，体外的阴寒火热、琉璃瓦末，若是不亲身经历一遍，这一生岂不白走一遭？
冬季的夜晚是比夏季的快了些，这才刚临酉时，天已暗下来。
天地昏黄，日渐西斜，那残阳泛着血色，洒落于这条西街口，人熙攘攘的西街口断然各自四散不见，那血色映着各种屋瓦石砾，不知在应召着什么。
本是鸟绝之季，却有不甘于南迁之雀，迎着寒风飞往云端，然后俯冲而下，划过一道黑色闪电，仿佛撕裂那血色天际一般。
“嘎~嘎~嘎~”
突然街头落下几只全身黑色、不知名的鸟儿，嘶叫几声后，扑扇着翅膀冲天而起，化为黑点，消失在远方血色中。
梅东升漫步走着，前方街口尽头有家茶摊已经撑起夜帐，挂上了油灯，一位年过五旬的长者开忙碌起来。
梅东升走进帐内，选了一处茶桌坐下，自切自饮。
那长者见有来客，不顾手中忙活，急忙凑过身来。
这冬季时段，很少有人选择在外吃茶饮酒，所以现在他想着，能有一人便挣一人的钱，便宜点也没关系。
“客官，你要来点啥？”
梅东升想了想，回道：
“来两个馒头，一碟小炒，哦，还有这茶，也不多了，顺便满上吧。”
说着他掏出一锭银子，递给了那老者。
那老者哪里见过这么大的钱，他一愣，然后干笑一声，小心翼翼的问道：
“客官，你这可有铜板碎银之类？你这整锭银子，我这破店卖了也找不开不是？”
梅东升摇了摇头，说道：
“你且拿着，我这待会儿有人前来，算他们一同付了便是。”
那老者犹犹豫豫，不敢接手，梅东升又接着道：
“还有，过一会儿，我有些事情需要麻烦你帮忙，你且拿着吧。”
老者不再犹豫，这锭银子够他数个月的营销了，他连忙接过钱，笑眯眯的回到摊后，给梅东升准备食物去了。
时间慢慢走着，那残阳不羁，却依然被暗夜吞噬，天色尽黑，一轮新月勾过天际，散着无力的微光，但它终究抵不过夜幕的笼罩。
“客官，你的菜来了！”
老者送上一碟新出锅的小炒菜，一碟馒头，然后又问道：
“客官，你那朋友？多会能来？需不需要我这里接着炒些小菜？”
梅东升回了老者一个微笑，说道：
“不用等他们，大爷你先忙你的吧！”
“那，客官你趁热吃！”
老人说完，在围布上擦着油手走开了，梅东升也没再多言，默默地吃着晚饭。
…………
戌时的万安城里已然陷入寂静。
城西街口的一处夜帐走来数人，他们衣装懒散，似那街巷混混。
数人进了夜帐，占了仅存的两个桌子，后因座位不够，多余的两人凑到一处已有人的茶桌位置坐下。
“小兄弟，不介意凑个桌吧？”
说话的人大约三十上下，一脸胡渣因久没打理显得脏乱不堪，头发也被乱糟糟的拢于一侧，眼神泛着乏意，说话的语气蔫蔫无力。
他见对方似乎没有理他的意思，又开口道：
“你这不回答？不出声？是不给你聋哥我面子？”
梅东升吃完最后一口馒头，端起茶杯，仰头一饮而尽，然后侧过头，对着所谓的聋哥打了一个长长的饱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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