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Chapter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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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Chapter 4

春风再美

也比不上你的笑

傍晚,论坛新置顶了个帖子,是那个名为“FKPM”的发帖人的最新道歉帖。

怀砚粗略看了几行,不管条理还是用词,都是无比专业的公关套路。

可究竟是不是“FKPM”本人写的,就不得而知了。

很快她接到论坛方的电话,这次换了个态度更谦和的中年男人,段位也更高一些,上来就提东哥的名字套近乎,想请怀砚看在东哥的面子上“适当地抬一手”。

还再三跟她保证:“道歉帖我们会置顶在论坛,持续半年。”

怀砚对这些没什么兴趣,直接问他:“我要的当面道歉呢?”

对方支支吾吾:“这个,帖子里已经道过歉了呀……”

怀砚也不再为难这位传声筒大叔,辄然笑道:“那就麻烦你们跟郑小姐说,我最后的耐心期限是一周。一周之内,看不到她本人当面的道歉,我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

对方一听,也不跟她绕弯子了:“P神,您这又是何必呢……您既然知道对方背后是丽贤集团,为什么就不愿意见好就收呢?说实话,硬碰硬对这样的大公司来说倒没什么,可对您个人在电竞圈的发展可不好啊……”

“我无所谓,大不了转行。”她眸光冰凉,嘴角却藏匿着笑意,“不过呢……还是要感谢你提供线索,告知我对方背后的是联盟大老板丽贤集团,这条线索对我非常重要,我已经录音了,以备不时之需。”

“啊?不对……这个你不是早知道的吗?!P神,你可别害我啊……”对方急了,说话也开始语无伦次。

怀砚唇角微抬,淡定地挂了电话。

正要准备开饭,路昀深的手机就响了。

煮个菜的工夫,这两人手机轮流响,没消停过。

“先吃饭吧。”他干脆把手机关了扔到一边。

难得有空一起吃个饭,他实在不想被那些乱七八糟的琐事浪费时间。

“大忙人啊。”怀砚说。

“你不也是吗?”路昀深再度怀念起从前的日子,“唉,怀砚,你有没有想过,要是当初我没签唱片公司,你也没跑去打职业赛,咱俩现在什么样啊?”

怀大小姐云淡风轻地抬眸瞥他一眼:“吃你的吧,废话连篇。”

她懒得去深究这个问题。

要是他没签唱片公司,她没打职业赛,那就两堆废柴呗,还能什么样……

左不过,是两堆自给自足的废柴。

自己创造快乐,再自己消费快乐。

整日傻呵呵的,相互嫌弃,又相互依赖。

一天到晚,虚度毫无价值的光阴……

难不成,路昀深会喜欢那样的生活吗?

那双瞳孔影影绰绰,交织着她看不懂的光辉。

“砚砚,你想过,未来是什么样的吗?”

曾经清澈的嗓音合着琴声的结尾,从遥远的记忆传来。

那一年,她因为和室友合不来而瞒着家人退了宿,白天去网吧打游戏,下课直奔路昀深家里。

那时候他一个人住在爷爷留下的小公寓里,她搬了个专业打游戏的台式机过去,空间就更小了。

到了晚上,一个安安静静地弹琴写歌,一个吵吵嚷嚷地开黑练级。

她从没考虑所谓的“未来”,只知不分昼夜地刷boss,打solo,还有那流水似的恩怨局、父子局。以至于路昀深忽然这样问的时候,她一时半会儿竟答不上来。

“你先说说,你未来会怎么样?”她敲着键盘,心不在焉地把问题又丢还给他。

他想了想:“顺利的话,出专辑,开演唱会。”

“然后呢,然后怎么办?”她目不斜视盯着屏幕上的乱战,手速极快地,放出了一连套技能。

路昀深知道她心思不在此,便试着反问:“那我问你,等你打完了这局游戏,你会怎么办?”

怀砚不假思索:“接着开下一局。”

路昀深:“这就是了。”

“那你说的未来,和现在也没什么不同。”她虽专注于游戏,思路却是清晰的,“唯一的区别就是,你唱歌的地方在哪儿,是酒吧的小舞台,还是八万人体育场?”

他神色凝滞,转而轻笑:“那些,都不是我想唱的地方。”

“那你想在哪儿唱?红馆,鸟巢,还是说……麦迪逊花园?”

他轻笑,却没作答。

直到多年后,他走过许多城市,唱遍了当年她提到的那些场馆。

心底那个朦朦胧胧的答案,才终于变得清晰。

他期待的舞台,不过是她注视的眼睛。

吃完饭,两人趴在窗台上看夕阳。

路昀深说起最近工作的事:“我助理突然辞职了,所以电话不断,很多事忙不过来。”

怀砚的表情瞬间多云转阴:“舍不得人家走?”

路昀深顿了顿,才云淡风轻地“嗯”了一声。

然后佯装不经意,侧目观察她的神情。

她嘴唇微抿,目光僵硬地看向别处。

看来是当真了。

沉默数秒,路昀深自嘲似的笑了,仰天长叹道:“怀砚啊怀砚……”

“干吗?”

“此时此刻,我特别想为你唱一首陈奕迅的歌。”

“什么歌?”她低头,心不在焉地戳手机。

下一秒,手机就被他顺势抽走。

他把她的手机当作麦克风,像开演唱会似的,对着手机深情款款地唱道: “我说了所有的谎,你全都相信,简单的我爱你,你却老不信。”

怀砚一脸冷漠,等他唱完后淡定地指了指手机:“我……可以接电话了吗?”

“……”他下意识翻看手机屏幕,通话中。

也就是她刚接通电话,就被他抢来当麦克风了。

路昀深对自己很无语,于是讪讪地把手机还给她,识相地滚一边去了。

周末晚上八九点。

广场人头攒动,新开的餐厅门庭若市,奶茶店也大排长龙。

往前两条街,新天地酒吧的一天才刚刚开始。

路昀深把车停远了,走去酒吧的路上连着问了怀砚好几遍冷不冷。

她穿得太凉快了,长靴短裤,露出一双白花花的腿,走路带风,周围经过的男人都要多看她几眼。他二话不说,脱了外套,就追上去给她披上。

他的外套很长,刚好能遮到膝盖。

可怀砚却瞥他一眼:“我不冷。”

路昀深:“我热了,衣服没地方放。”

“……”

她才不信这种鬼扯的借口,稍作揣摩,就猜到了真正的缘由。

接着嘴角悄悄上扬,默认了他的自作主张。

大晚上来新天地,是因为怀砚刚才接到的那通电话。

那人自称是郑小姐的父亲,想和她聊聊官司的事。路昀深说什么也要跟着来,他说要真是这人,他多少有些认识,不至于被骗。

到约定的酒吧见了面,还真是认识的。

对方叫郑伟凡,如假包换的丽贤集团总裁,专门为女儿在论坛上的事而来。

路昀深只知道他是梁哥的亲弟弟,也是换日线的赞助商,但也不算熟悉,见面后只颔首跟对方打了个招呼。

梁哥,郑家梁,华语乐坛的重量级人物。他风度翩翩,唱作俱佳,几乎是那个年代所有少女的偶像。自从前几年淡出乐坛以后,入股了未来音乐,当老板也当制作人。而换日线就是梁哥一手带出来的,算是得意弟子。

路昀深没点什么饮料,他是陪同来打酱油的,只在光线昏暗的酒吧里才摘了口罩,坐在边上喝白开水,挪开了目光回避两人的谈话。

“你就是怀小姐?”郑伟凡主动上前邀请怀砚握手,“你好你好,真是没想到啊,怀小姐你这么……漂亮……”

路昀深下意识停下晃着玻璃杯的手,侧目看他一眼。

郑伟凡也认出了他:“阿深,刚才唱歌的是你吧?”

“……”路昀深脸一黑,点了点头,“你好,郑总。”

怀砚忍着笑,玩味地跟他交换了个眼神,他的脸色更差了。

不过她还是没什么兴趣在这儿多待,开门见山问:“郑先生,你的来意是什么?不妨直说。”

“好,怀小姐也是个爽快人,我就不绕弯子了。”郑伟凡说,“我是为小萌的事来的,听说她在网上胡闹,给怀小姐添了不少麻烦。作为她的父亲,我向你道歉,我也愿意承担你所有的精神损失费。”

精神损失费?也就是……想用钱摆平她?

作为商人来说,钱永远是最可靠的帮手,这一点怀砚能理解。

只是她不禁纳闷:“郑先生,你们集团规模不小,要打官司也不是打不赢。”

“我们做生意的,最看重信誉和口碑。这件事情闹得满城风雨对公司影响也不好。”他从容笑道,“小萌这孩子是被我们宠坏了,刁蛮任性,还请怀小姐不要放在心上。”

怀砚看着对方道歉的模样,大抵猜到对方是个不折不扣的女儿奴。

然后莫名其妙地,就想起她那个神秘的父亲了。妈妈在去世前还想着给她埋下仇恨的种子,外婆又从不让她过问有关父亲的任何事,这反倒让她在成长的轨迹中对此人充满了好奇。

如果她所谓的“爸爸”还在世,他也会为她犯的过错低声下气地去求人吗?

很快,矛盾的情绪就占据了她的理智。

“怀小姐?”郑伟凡见她没反应,又喊了一声,“你看能不能……”

“算了,不用,我会撤诉。”她觉得对方也就是个没什么情商的小姑娘,老跟人过不去也没意思。

对方松了口气:“唉,谢谢!那精神损失费……”

“不需要。”怀砚说。

“啊?”郑伟凡诧异。

沉默已久的路昀深放下杯子,冷声说:“希望郑小姐能够吸取教训,不要再做这么无聊的事。”

郑伟凡点头答应,看似皆大欢喜的结局,路昀深却觉得不对劲。

哪儿不对劲呢?

早就听说丽贤集团的老板杀伐决断,能有今日的成就也绝不是靠运气。这样一个精明能干的商人,会因为女儿在网上蹦跶几下招惹是非,就亲自出面低眉顺目地找当事人道歉谈赔偿吗?他没有助理吗?公司没有法务吗?……

这个人太有问题了。

而最大的问题是,他全程都在找机会瞄怀砚,这让路昀深很不舒服。

双方达成一致后,怀砚也不想在这儿多待了。

走之前,特地问了关于换日线演唱会加场的事。

“那是小姑娘胡闹,做生意哪有出尔反尔的?再说了,都是自家人,搞成这样多难堪……”郑伟凡蹙眉感慨,显然那个不成器的闺女让他头疼不已,“我已经批评过她了,原本答应的演唱会赞助一分不差,另外我再追加五十万。”

他自觉诚意十足,陪着典型商业范的笑脸看向两人,可路昀深似乎不感兴趣,目光直接越过他看向更远的吧台。

“不用,钱的事我早已解决。”路昀深抓住怀砚的手,起身离开。

怀砚挣扎着抽开手,与路昀深推搡起来。

郑伟凡看着那对打闹的背影渐行渐远,耳边只剩路昀深转身后的一句调侃,声音里是藏不住的春风得意:“就你事儿多,小管家婆。”

接着她头也不抬地说了句什么,路昀深又像只大金毛一样,摇着尾巴追上去了。

离开酒吧后,两人漫无目的地在街上瞎逛。

路昀深时不时垂眸看她一眼:“我又没说不让你管我,闹什么脾气嘛……”

她说话的语气和在酒吧时一样还是冷冰冰的,酷得要命,随口一句就能把人气死:“别误会,我只是不想欠你什么。”

她居然把刚才无意间透露出的关心,形容成对他的亏欠。

路昀深有点心塞:“你就这么想跟我撇清关系?”

她郑重地考虑了一下:“嗯。”

“嗯你个头。”他才不跟这种言不由衷的死傲娇当真,伸手过去要捏她脸,被她歪着身子迅速闪开了。

“大庭广众的,你能不这么轻浮吗?”她皱着眉头,整理被他勾起的一小撮头发。

他想了想,很快就找到了全新的“解题思路”:“你的意思是,咱俩回家关上门来,慢慢轻浮?”

“……路昀深啊。”她忽然平静地微笑起来。

“嗯?”

“你过来,有话跟你说。”

“好。”

他刚乐呵呵地靠近过去俯下身,就被她在腰上狠狠掐了一把。

“嘶——”

他蹙着眉歪腰,下意识远离身边的河豚鱼。

“这都多少年了,你怎么还喜欢来这一套啊?”

“你不也一样吗,还是这么容易上当。”

“我……”他无语了,追上去问她,“怀砚,你有没有觉得不对劲?”

“是不对劲,你这智商居然能在娱乐圈活到今天。”

“我不是说这个。”他蹙眉,大拇指往后,指了指酒吧的方向,“你有没有觉得刚才他全程都在打量你?出了这种事不护着自己女儿,反而和你站一边大义灭亲,他在想什么呢?”

“公司形象呗。”

“你不觉得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

“还要多复杂?”怀砚顺着他的话往下脑补,“难不成我是他失散多年的亲生女儿,他对我心怀愧疚想补偿?或者不想看着两个女儿手足相残?够狗血吗?”

“……”路昀深无语。

“你怎么对自己的事情一点都不上心?”他说起刚才的事,还是不满意她一口就答应了人家,“最起码得让他做个保证什么的,口头也行,要让他知道你不是好欺负的人。”

怀砚倏地停下步子:“路昀深,你那么关心这件事干什么?”

他没刹住车,惯性直接撞上了她。

怀砚一个踉跄,身子往后倾。

在摔倒前,腰间出现一股力量,将她重新带了回去。

她被路昀深圈在怀里,他的手还扶着她的腰,眼底有复杂的情绪波动。

就这么静静地对视了几秒,气氛逐渐变得微妙。

“你刚才,不也关心我的事了吗?”他压低声音说。

怀砚心里早已起了波澜,却只能佯装不动声色地向他解释:“你卷进这件事本来就是因为我,我那样说,只是不想欠你什么。”

她没办法像从前在一起时那样,心安理得地接受他给的关心。

她腰间的手骤然紧了紧,他一垂眸,霸道而凛冽的气场渐渐压下来:“你永远都不必觉得亏欠我,因为,我心甘情愿的……”

转角处小广场传来悠扬的歌声,远远望去,是个小乐队。

那主唱抱着吉他,无视周围往来或驻足看热闹的人群,唱得无比专注。

一如路昀深从前那样。

怀砚低着头慢慢走,路昀深安静地陪在边上。

经过广场的时候,他忽然想起什么,伸手拉住了她。

“你等一下。”他摘下帽子口罩,塞到她手里。

只留下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交代,就往人群中跑去了。

一瞬间她有些诧异,不明白他究竟想干吗?

不怕被人认出来?

还未领悟,耳边就响起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闻声望去,一切都晚了,路昀深已经出现在众目睽睽的广场中央。

他跟刚结束一首歌的男孩儿说了句话,对方立刻毕恭毕敬地把吉他借给他,神色是难以置信的激动。

然后转过身,跟其他乐队成员交代了什么。

围观群众越来越多,悉悉索索的话语间,全是有关“阿深”俩字的讨论。

“我没看错吧?真是阿深?!”

“快帮我拍个照,把阿深也拍进去!!”

“妈呀,阿深本人也太帅了!”

“……”

怀砚拨开人群往里钻,看到路昀深刚背好吉他,低头试了几个音。

抬眸的时候,刚好撞见她错愕的眼睛。

他指了指面前的麦克风,扬眉,斜斜地抿起嘴角朝她笑。

展眼舒眉的模样,似年少时的意气风发,好看的不像话。

怀砚挪开目光,不再多看。

没有多余的开场白,广场中央,熟悉的声音在一个和弦后出现——

“曾经真的以为人生就这样了平静的心拒绝再有浪潮

斩了千次的情丝却断不了

百转千折它将我围绕

有人问我你究竟是哪里好

这么多年我还忘不了

春风再美也比不上你的笑

没见过你的人不会明了

……”

鬼迷心窍,一曲终了。

路昀深还了吉他,在人群的簇拥下慢慢往外走。

交通堵塞,来了很多警察疏散人群,场面有点儿失控。

左顾右盼着,却没找到她的踪影。

转念想,她向来不爱出风头,偷偷跑了也能理解。

后来很多人围上来,拿各种手机镜头对准他。还有外头几层,不明真相的群众,也跟着挤破头要上前看。

路昀深一一谢绝了旁人合影的请求,亦步亦趋地往刚才停车的地方去。

绕了几圈路,好不容易摆脱人群。

回车里的时候,怀砚正在抽烟。

看起来,已经不止一根了。

瞧见他上来,也只淡淡瞥了一眼,没多问。

他系上安全带,开了副驾驶的车窗通风,蹙眉问她:“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

她往窗外慢慢吐了口烟:“有些年数了,谁还记得这个。”

“烟瘾挺重的?”他又问。

“想到了才抽,想不到的时候,几个礼拜不抽也常有。”

路昀深沉默了会儿说:“以后少抽点儿,抽烟……”

“抽烟有害健康,我知道的。尤其是女的,老叼着根烟像女流氓似的,嫁不出去。”她自觉替他把剩下的台词补全。

他忍俊不禁:“后面那句,可不是我说的。”

“嗯,我哥说的。”她想到什么事,忽然笑了出来,“你路昀深洁身自好,连烟都不抽,那又怎么样?外面不照样有人传言你吸毒吗?”

“我不抽烟是不想影响嗓子,别人怎么看,与我无关。”

他的洒脱,倒仍旧与她契合。

怀砚跳下车,找附近的垃圾桶掐灭烟头。

重新回来的时候,眼眸已恢复如初,平静得毫无波澜。旁人总说她像没感情的怪物,事实上,她只是比大多数人更懂得如何收敛心绪。

她正要发车,就被路昀深叫住了。

“其实我没有非要管你的意思。”静谧幽暗的车厢里,他低声的陈述像温暖的水汽,“我只是,怕你被人欺负。”

她沉默数秒,笃定说了三个字:“我知道。”

昏暗中他轻笑了下:“那你有没有想过,你潜意识里对我的关心,也许……并不是为了偿还什么?”

她沉默半晌没作答,直到路昀深又问她:“刚才什么时候离开的?”

“听了一半,后来人越来越多,有点闷,就先回车里等你了。”她坦白说。

“嗯。”幸好,起码知道要等他。

“你又是什么时候喜欢李宗盛的?”上路后,怀砚随口问他。

大约她平日很少表现出对他的事感兴趣,路昀深有些诧异。

实在想不起大概的年岁,便说:“大概是,你开始抽烟的时候。”

“……”

“年纪大了,很多事情都顺理成章了不是吗?”他闲适地靠在副驾驶的皮座,看窗外匆匆经过的朦胧夜色和车流,随口念了句歌词,“往事不要再提,人生已多风雨。”

他顿了顿:“写得多好。”

怀砚专心开车,毫无预兆地蹦出一句对他的肯定:“你写的也还行。”

“我?”他忽然笑起来,自嘲似的摇了摇头,“最起码,要再被你甩个十几次,才能到这个level吧。”

她顺势调侃:“这样的话,我可以尽力配合。”

“好啊,我不介意。”路昀深答应得无比干脆,甚至有那么些小得意,“不过你要搞清楚一件事,甩我十几次的前提是,得先和我谈十几次恋爱。”

“……”脑子转得真快。

#鬼迷心窍路昀深#

小之之抱着个i P ad在刷微博话题,这话题乍看之下触目惊心,不知道的还以为路昀深真见鬼了呢。

怀砚百无聊赖地玩手机游戏,别人绞尽脑汁也过不去的关卡,她不看攻略就过了,还打了几个哈欠。

旁边的小姑娘把路人录下的视频看了一遍又一遍,咧着嘴笑得像痴汉。

“喂,醒醒。”怀砚忽然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对方嫌弃地往边上躲了躲:“姑姑,你干吗呀……”

“中邪了?”

“你不懂的。”怀之之告诉她,“这首歌,以前阿深可从来没唱过!”

“所以……”

“所以很珍贵啊!”小姑娘又看了一遍,激动地扑上来抱住怀砚的胳膊,“我都迫不及待要去看他们的演唱会啦!”

林晓欣端着刚炸好的鸡翅从厨房出来,听到这话都哭笑不得:“迫不及待?这词你会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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