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取出针包,坐在床边,捻起银针,有条不紊的为李菁菁施针。
世上没有不透风墙,齐王府为太后所设的灵堂中发生的事不胫而走,在第二日,传遍了京都的大街小巷。
所有人都在议论太后突然暴毙,实在是太过蹊跷,齐王世子妃血染灵堂,这恐是一个不祥之兆。
“太后虽是姬家之女,可她已经嫁入皇家,这齐王府有什么资格为她开设灵堂?如今出了这档子事,看这下子齐王府如何收场!”顾绾听着云裳说的坊间传言,心里默默为齐王府点上一支白蜡。
“小姐,据说这世子妃是怀孕了,虽是有小产的迹象,但孩子已经保住了。”云裳轻柔的将珠钗插入顾绾发间,看着镜子里的顾绾说。
顾绾手扶上珠钗,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左右转动着头,欣赏着云裳今天为她梳的新发型。
“云裳,你的手真巧。”顾绾看着镜子的自己,不由的赞叹。
顾绾不喜用假发髻,所幸自身的头发发质黑亮,发量也多,在云裳的一双巧手下头发格外听话,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别人的手。
她暗暗点头,云裳这份手艺正得她心。
“小姐喜欢就好。”云裳对于顾绾的夸奖已经习惯了,顾绾对于自己喜欢的东西,会毫不吝啬的夸奖。
“对了,小姐,我可听说最近离王上街,引开满条街的少女观看,还有人给把秀帕扔在离王身上呢,据说礼部尚书家的二小姐,在街上不小心扭到了脚,好巧不巧正跌倒在离王怀中,好一段风流韵事呢!”云裳一边说,一边看着镜子里顾绾的反应。
顾绾扶着珠钗的手一顿,神色不显,她若无其事是将手滑落在耳边的玛瑙翡翠坠子上,对着镜子左右端详。
“下午我们就启程去青云山。”顾绾放下手,平静的说。
云裳抿着嘴,她是不知离王和小姐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自从那天小姐从豫王府回来后就再也没有穿过男装,也没有出过丞相府,每日待在府中不是打坐就是研药,整个人都是闷闷的,前几日又与老爷说要出趟远门,按道理说,闺阁女子哪能随意出远门,可神奇的是老爷居然答应了。
一只火红的鸟儿从窗外飞了进来,停落在顾绾的肩头,仰着头,转动着黑溜溜的眼珠看向云裳。
云裳无奈的从一旁的盒子中拿出一颗牛肉粒喂给这只鸟,这只鸟儿是小姐带回来的,听说不小心掉进湖里,被小姐好心救了上来,小姐见它甚是可怜,便将它放在身边养着,取名十里。十里虽然是鸟,可嘴巴却是极为挑剔,府里的厨娘做的吃食它一概不吃,只吃她做的,就比如这牛肉粒,厨娘做的它不吃,非得让她去学着做,它才肯吃。
十里心满意足的嚼着云裳投喂过来的牛肉粒,在顾绾肩膀上扑棱着翅膀,可随之而来的是顾绾的白眼。
“十里,你真是是够了,不要把你身上的灰拍在我身上!”顾绾有些抓狂,十里自从吸收了冰菊和寒雀的灵气后,体内灵力恢复的很快,得以从她的神识中化形而出,十里极其喜欢站在她的肩膀上进食,还超级喜欢吃完东西扑棱翅膀,这让她十分受不了。
“说什么呢,小爷我可是最干净的!”十里不服气的回嘴,但它的身体还是十分老实的飞向云裳的肩头。
十里的话只有顾绾才能听到,所以云裳很是佩服的看着顾绾,果然还是小姐厉害,这么调皮的十里也就只有小姐可以管制的住,不过十里也是灵性十足,十分通人性,能听懂人话。
顾绾摇头,这个十里,给点阳光就灿烂,自从化形后,丞相府都快被他翻得个底朝天。
她看着镜子,一点点的拆下头上的珠钗发饰,摘下耳环,把披散在身后秀发全部用绣着翠竹的红色发带一丝不苟的扎了起来。
她们要去青云山寻找十里的身体,穿着女装自是不好行走。
待云裳将一切都收拾好后,顾绾拜别顾青临踏上寻找十里身体之路。
顾绾坐在马车中,手里捏着临走时爹爹赠与的一块黑色的玉珏,一半雕着俊美的人面,一半雕着长有獠牙的可怖兽面,模样古怪至极。
她将自己修炼的事情全盘告知爹爹,外出修行的计划得到了他的支持。
爹爹说,她与娘亲是在修行途中相识、相知、相爱,最后才有了自己,可爹爹始终没有说他拜于何门何派。
这块玉珏,究竟代表着什么呢?
顾绾反复端详着手中的黑色玉珏,百思不得其解。
马夫驾驶着马车快速穿过城门,顾绾撩起马车的床帘,回头望去。
巍峨的城墙在她视线中越变越小,最后化为一个黑点,这一去,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这座城里,她牵挂的除了爹爹还有.....
罢了,走就走的干净利落些,凭借那人如今的模样,指不定等她再次回来的时候,那人早已娇妻在怀,儿女环绕了。
想到这里,顾绾心中升起丝丝烦躁,她收回目光,将帘子放下,闭目假寐。
何易匆匆跑进离苑,面带凝重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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