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昨天傍晚，京州又起下雪来。今早醒来，雪已经停了，沙书记拉开窗帘一瞧，风和日丽，阳光明媚，冬日的早晨，天气好的不像话。
难得的一个轻松惬意的周末，沙瑞金换上他心爱的运动衫，准备出门先来个冬日晨跑。
正在楼上换衣服呢，客厅里的电话就催命似的响起来，沙瑞金匆匆换了衣服下楼，家里阿姨拿着电话对他做口型，李书记。
李达康？
这大清早的，能有什么事？
“喂，达康书记。”沙瑞金单手把拉链拉了，这接完电话马上就能出门。
“沙书记，您在家吗？”
沙瑞金觉得好笑，“这我不在家，你这会儿跟谁打电话呢？”
“也是，那您今天不出门吧？”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李达康的声音在电话里听见总觉得有些紧张，沙瑞金就和他开玩笑，“我出门锻炼行不行啊。”
“行。那您锻炼完就在家里等着，我有事儿和您汇报。”
沙瑞金抬头一看表，这才七点钟，有什么事大清早就打电话，电话里又不说非要见面才能说。
“好吧。”沙瑞金应承着挂了电话，在家里拉了会儿筋就出门了。
雪霁初晴，风寒日暖。
沙瑞金绕着省委大院跑了一圈，路上遇见几个同样热爱晨起锻炼的熟人，互相打了个招呼，然后心满意足的就准备回去。
半路上遇见田国富，沙瑞金稀奇就问，“老田，你也出来锻炼啊？”
田国富苦着脸，“我可不是出来锻炼的，我是要上你哪儿去。”
“嗯？什么事啊？”
田国富也无奈，年纪大了本来就觉少，家里人看今天没什么事，想让他多睡会儿晚点起，结果，李达康一个电话就给吵起来了。
问他是什么事，还非得到沙瑞金家里才肯说。
“李达康叫你来的？”沙瑞金疑惑不解，“他没说什么事吗？”
“说了，汇报情况。”
沙瑞金就更不解了，李达康这三天两头早请示晚汇报的，这还有什么事是他不知道的，而且一个省委书记不够又叫了一个纪委书记，这是出了什么大事。
沙瑞金进了门一看挂在墙上的表，刚过七点四十，“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田国富看见沙瑞金家里的阿姨正在往外摆碗筷，就笑，“还没吃饭吧，李达康说了他即刻就往这赶了。”
“这才几点钟，市委大院到省委大院那才多少路，李达康他什么事非得急慌慌得赶过来说。”沙瑞金赶快洗漱，上桌子吃饭。
他招呼田国富一起吃，田国富摆手，“让李达康闹腾的，早在家吃过饭了。”
沙瑞金就让人倒了杯水，两人一个在客厅一个在餐厅聊起天来。
自从汉东省拔了毒瘤换了一批新干部，官场被整治的焕然一新连带着商场也干净了不少后，省里就很少有大事发生了。
两书记一合计怎么也想不到李达康还有什么事是要同时给两个人汇报的。
说着话呢，电话响了，沙瑞金正好也吃完饭了，放下筷子去客厅，一接通，陆亦可风风火火的声音就传过来，“沙书记，李达康他去您那儿了吗？”
这是怎么了，直接就叫上名了？
沙瑞金隐晦地提醒，“达康书记啊，还没来啊，怎么了？”
那边的声音有些嘈杂，好像还有个人在说话，沙瑞金又问了一遍，“喂？小陆？”
一个男声响起来，电话清楚了，“沙书记，是我，赵东来。”
“噢，东来啊，什么事啊？”
田国富就坐在一旁，听见沙瑞金口里一个个的冒出人名，两人彼此对视了一眼都搞不清楚状况。
“没什么事，沙书记对不起了啊，我们打错电话了。”
这理由找得，省委书记的电话说打错就打错了？
电话那边的声音时大时小，就好像一个人离着声筒远远近近，赵东来刚说完，那边就传来陆亦可的声音，“赵东来，你把电话给我！”
赵东来和陆亦可处对象的的事几个系统都听说过，沙瑞金一联想这情况，这是小情侣间出问题了？可什么问题和李达康有关还必须得找自己啊？
电话那头还是有点吵嚷，听起来陆亦可有点急了。赵东来那么大的一个块头，还是公安局长，又是个练家子，沙瑞金真怕两人动起手来伤了陆亦可，刚想劝，就听见赵东来响破天际“嗷”的一嗓子，毫无征兆，震得沙瑞金脑子发懵，缓了好一阵儿，也把要说得话给震回去了，现在可不用担心陆亦可了，要担心赵东来了。
电话里只剩一个声音，声量也恢复了正常，陆亦可气息稳定，“沙书记，一会儿李达康到了，他说什么您都别答应，等等我们。”
沙书记挂了电话就琢磨，听这意思是，这二位也要来啊。这都什么情况啊。而且李达康是要怎么着他了，是非得公检法都在场才能说话啊。
沙田两人面面相觑，总觉得不大对头。
正百思不解呢，门铃就响了，阿姨打开门，两人一看，可不就是李达康嘛。
沙瑞金就问，“李达康呀，你到底有什么事啊，这兴师动众的。”
李达康心想，这就两个人来打个结婚报告，兴哪门子的师动哪门子的众？
李达康从门口进来，背后被挡着的人现了全貌。
顾橙有些紧张。今早上她刚起床李达康就急呼呼地出现在家门前。
重要的是，这不是她家，这是陆亦可家，更重要的是，陆亦可还根本不知道李达康跟她求婚的事。好吧，陆亦可连他俩好的事也不知道。
门外的李达康西装革履，门内的顾橙却素面朝天还只穿着居家服。
她怎么也没想到，李达康这么早就来了，还是直接来了这儿。
厨房里的陆亦可还在问，“橙子，谁啊？”
顾橙心悬上来，“没谁。”
她走出门把门带上，“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吃饭了吗？”
李达康还为她的前一句不上心而生气，马上就因为后一句的关心消气了，但还是有点傲娇，“我这都是为谁。”紧跟着操心道，“穿这么点也不怕冻着。”
他后知后觉自己太急躁了些，而且听刚刚的动静，猜顾橙估计还没和身边的人说。他也能理解，毕竟这个事情太突然了，他催着顾橙回去，“外面冷，先进去吃饭，我在楼下等你，收拾好了再过来。”
昨天下了一场雪，今晨起来确实有点冷，顾橙在门外站了一会儿就觉得脚凉。但看李达康要走，她又急忙扯着他的袖子，“你还没回我话呢，你吃饭了吗？”
李达康这么早就过来足以显示他对他们结婚这件事的在乎、看重，她早该知道的李达康从来不是个无的放矢的人。比起李达康的主动，她确实有点消极，显得她对这个事情没多么在乎似的，她心里又感动又愧疚，一颗心被涨的满满的，拉着李达康的袖子不肯让他走。
要是就这么让他自己走到楼下，他该多伤心啊。顾橙在心里扇了自己两巴掌，你看你这个人多冷心冷肺。
“没吃。”说完就眼见着顾橙脸上愁云越来越重，李达康只好安慰她，“没事儿，以前开会忙，我经常不吃早饭。”
“可把你给厉害的。”顾橙一听就生气，生自己的气，然后突然上前抱住他，手搂着腰，头枕在肩上，软软道，“对不起。”
温香软玉在怀，李达康怎能不受用，听到顾橙的道歉就明白先头不是真的生气，是自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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