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昭蕴的眼神在外人看来很无辜，但是聂云葳却知道她想要表达的意思：挑衅。
“回皇上，那日在王府中搜寻纪小姐，最终在王妃房间找到纪小姐的尸体。当时王爷身边的侍卫就看过了，王妃的院子和房间周围并没有任何拖拽尸体留下的痕迹，也没有血迹。”
聂昭蕴玩味的看着她，她很想看看她这个妹妹，还能翻腾出什么花招：
“所以呢？没有痕迹和血迹能说明什么？”
“王妃的院子在庭院的正西侧，稍有不小心就会被人发现。按照常人的想法，如果凶手想要栽赃，大可不必冒险在王妃的院子里动手。后花园，仓库，哪里都很合适。现场有没有拖拽的痕迹，这符合栽赃嫁祸的猜测吗？”
她说了一大堆，聂昭蕴也没听出来她翻案的有力根据。
“凶手杀了人当然是一心处理现场，掩藏尸体，不被别人发现。没有血迹说明没有拖拽，纪小姐纤细瘦弱，扛起来就是，何需拖拽？”
聂云葳轻轻笑了笑：
“请问皇上，对奴婢的第一印象如何？”
易皇如实回答：“极其瘦弱，面貌普通。”
聂昭蕴还没反应过来聂云葳的用意，就听见聂云葳接着发问：
“再请问纪大人，奴婢与纪小姐，谁更瘦一些？”
纪支鞍随便看了她一眼：“莲颐是家里最受宠的小女儿，体态匀称，不如你瘦弱。”
聂昭蕴心里“咯噔”一声，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
“那请问王妃，奴婢在体型和力气上都不如纪小姐，如何能在离庭院那么近的院子里动手杀人不被发现呢？或者，奴婢如何扛着比奴婢匀称的纪小姐潜入您的院子，栽赃陷害呢？”
顾明宸低头把玩着手上的玉扳指，心情出奇的好。
他知道，绿若从来不会输。他钟情的女人，必定配得上他。
聂昭蕴不慌不乱，依旧是轻轻柔柔的浅笑：
“许是绿若姑娘武艺惊人吧，要不如何能在边关救王爷一命呢？”
聂云葳下意识的抚摸自己的脸颊：她提到边关是什么意思？
聂昭蕴侧身看了看顾明宸，他还是面无表情的注视着聂云葳。
可是他手上的小动作出卖了他：聂昭蕴知道他攥紧手上的玉扳指是什么意思。
他在紧张！他怕她说出聂云葳的身份！
聂昭蕴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紧张吗？害怕吗？我偏要让她名誉扫地，以庶女的身份当众承认如何逼迫嫡母自尽！
聂云葳略带着警戒的说：
“皇上，奴婢没有武功，您大可以叫大内侍卫来试探奴婢。只要稍微看一看奴婢的骨头，就知道奴婢未曾习武。”
聂昭蕴突然向她走过来，一步一步逼近：
“父皇，儿臣可以试试她究竟会不会武功！”
万众注视之下，聂云葳不敢用手护住自己的脸。
她越是遮挡，越是惹人怀疑。此地无银三百两这个道理，大家都懂得。
说不定，她因为遮挡还会被人质疑，隐瞒身份用心险恶。
于是，聂云葳没有反抗，任由聂昭蕴手起手落的揭下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
所有人都惊呼出声，然后瞬间鸦雀无声。
聂云葳亲眼看着早就知道她身份的聂昭蕴，是如何在所有人面前演出诧异、难以置信、欣喜若狂这一过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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