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计家小儿子抄起铁锹, 声音发狠:“谁敢动一下!”
会计另外一个儿子道:“说了是蒋桓,你们看蒋桓不在这里,偷钱不敢回来。”
“蒋桓今天跟着他老丈人干活, 你非要说他偷了, 我去把他喊过来。”说话的人早上碰见蒋桓了,腿脚利索得很,马上跑去喊蒋桓。
有人去喊蒋桓, 剩下的人看会计儿子还那么横, 直接问村长,他们的钱该怎么办。
会计家死活不还, 就让村长还。
还有喊着要换个会计的。
除了生气发怒的人, 几个年纪上去的老人,实在无法接受钱没了的事, 不停掉眼泪。
有些年纪实在挺大,晕过去了。
“大家先冷静下来,等蒋桓来了再说。”村长心里已经有数。
用蒋桓来拖时间,现在想想该怎么办。
躲在人群里的楚星翻白眼, 都懒得骂村长了,蒋大周已经气得没话说。
妹妹说的居然还是真的,昨天听到他就希望是假的, 只要钱还在,无论发生什么都无所谓。
看蒋会计家儿子们的反应就知道钱已经花没了。
大家的血汗钱没准被会计家的儿子装面子在县城里花掉。
蒋大周不是个爱出头的人,此时此刻也恨不得有人起个头打起来, 他好在这些臭虫身上补几脚。
去叫蒋桓的人还真怕蒋桓被算计, 要是蒋桓逃了, 死无对证, 钱没了他们也要不回来。
好在问过几个人, 把蒋桓找到了。
蒋桓因着楚卫岗一家,在楚家村名气挺响,找他容易。
跑腿的人没在蒋桓老丈人面前说蒋桓被怀疑偷钱,要带他回村子对质,只说有急事找他,让他回村一趟。
楚卫岗自然不会拦着蒋桓回去,应声后,让蒋桓跟着去,自己继续干活。
不能在蒋桓老丈人面前说,肯定要跟他本人说的,跑腿的人把事情交代一遍。
蒋桓说他根本没见过钱,路过他家的时候,门上的锁头还好好的,根本没有撬锁的痕迹。
村民来得太快,他们没机会动手脚。
“村子里钱都是会计家搞的鬼,就想赖在你身上,大家不相信他们的话,你只要没逃跑,除了会计家的人,没人会为难你,还有啊,要是村长给你好处,逼你承认,你千万不能接,接了麻烦多着呢。”
“哥,我知道的,谢谢你专程提醒我。”蒋桓在村子里生活,叔婶哥姐这种称呼随口与就来。
在楚娇眼里不是很好相处的蒋桓,哪会真如看起来那么不好相处,要是和她想的一样,根本活不到现在。
答应跟着楚家干活,就跟答应村子里其他人差不多,都是干活,楚家的待遇还会比其他人家好些。
“你知道就好。”
到了地方,会计家三个儿子都到齐,蒋桓直说自己根本没去过村办公室,刚才路过他自己家,门锁好好的,不知道他们所谓他偷的五块钱是从哪里拿来的。
刚才跑腿的男人已经混到人群里,跟大家说蒋桓家的确锁得好好的,没有撬锁的样子。
楚星混在人群里,并没有很显眼,继续粗着嗓子问会计人呢,怎么看不到他。
旁边人说肯定是会计把钱花了,不敢出来。
这时候有人扔了颗石子到会计家儿子身上,有了第一颗石子后,有很多人扔,还有些年轻气盛的干脆冲上去。
有人冲过去,扔石子的人就没再扔,一伙人都围过去,有些在揍会计家儿子泄私愤,有些已经冲进会计家里拿东西了。
楚星看到自家男人想伸脚踹都伸不进去,抓着他的手臂,拉着他走。
蒋桓见场面混乱,没自己的事情,也不久留,回去楚家村干活。
蒋大周脸上满是愤怒,不是气妻子把他拉走,是气会计一家子不要脸:“星星,你干嘛拦着我?”
他还没揍到人!
“不拦着你,叫你被会计家小心眼的儿子们记住样子?你就别瞎凑热闹,小心以后被报复。”楚星哪能让自家男人被添到报复名单里去。
会计家没彻底倒下,要是死灰复燃,他们就麻烦了。
蒋大周还是气不过:“我小时候就受过他们几兄弟的气,别的我也不管了,居然把大家的钱花掉,不踹几脚不解气。”
楚星揉揉他的手心,安慰他:“有人替你踹了,刚才三兄弟被摁在地上,踹的人多了去,今天还有好几户人家没到会计家门前,不知道这个事,等知道也要闹起来,闹大了,钱回来的可能性也大,我们就等着吧,让别人闹去。”
会计一家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正好借着村民们这把尖锐的刀,杀杀会计家的锐气。
蒋大周踢走路边的石子,郁闷道:“只能这样了,还好昨天你跟妈提了一嘴,妈把话说出去,不然今天蒋桓真要当替死鬼了。”
大家也不傻,都这样了,还能让他们把事情赖在蒋桓身上?
楚星:“蒋桓现在和娇娇来往,说他偷的,他没钱,还能嫁祸到我娘家身上,一石二鸟,想得挺美。”
今天托她妈去县城买毛线,在家吃完午饭正好可以回娘家,和她妈说这些事情。
妹妹也是傻人有傻福,正好帮蒋桓和家里躲了次灾祸。
...
“不要看了,指定酸倒牙。”见女儿目不转睛看着冰糖葫芦,于永兰说了句。
已经到县城,大家分头行动,楚娇看到有个扛着糖葫芦把子的小贩,有些走不动道。
不光有山楂,还有橘子和苹果的,看起来都很好吃。
楚娇已经非常想买,只是捉襟见肘,今天身上一分钱都没有。
再深深看了眼冰糖葫芦,楚娇小跑跟上已经走出去一段距离的妈妈。
“对的,肯定酸倒牙,只有外面是甜的,里面很酸。”很酸她也想吃,等以后自己赚钱了,指定把各种水果里子的都买一串尝尝。
县城的路楚娇比她妈更熟悉,努力克服路边的诱惑,给她妈带路。
于永兰跟着去县城的时候不多,楚卫岗不干活都是他去,她差不多有两三年没来过,确实记不太清路,就让女儿带路了。
他们村长和会计除了买农具种子,还有别的事,下个月月底就要迎来秋收,到时候粮食得运送到县城,要和粮食站的人商量事情。
约好十一点钟集合,楚娇跟着自己妈走路,走得脚底发麻,等坐到拖拉机车斗上才觉得今天终于要结束了。
跟她妈一起去买东西比起来,在拖拉机上感受颠簸不算什么了。
今天家里午饭是楚卫岗做的,蒋桓帮忙打下手,烧的杂粮饭,菜两道,一盆凉拌黄瓜,一盆炒青菜。
算好时间做的,刚做完母女两个正好回来。
楚娇放下东西后第一件事就是给自己倒了一满碗的水,解渴后给她妈拿干净的碗倒了半碗水。
喝了水,楚娇拿喝水的碗盛饭。
蒋桓在厨房里,还没坐到餐桌边上,于永兰和楚卫岗说今天在县城买东西的事,还说了隔壁村的事。
和上午差不多,说话语气好似自己就是知情人。
等她妈喝完半碗水,楚娇去给盛饭,自己和爸妈的饭都盛好了,最后给蒋桓盛,爸妈坐下要吃饭了,楚娇喊蒋桓过来吃饭。
她喊了,蒋桓这才坐过去。
桌子是四方桌,以前家里四个小孩,都是爸妈一人一边,剩下两边各两个小孩,刚好四边。
现在家里三个大的娶妻嫁人住出去了,家里四方桌宽敞许多,蒋桓也能有自己的一边。
楚卫岗一上午和蒋桓相处下来,已经对他有些熟悉,不当外人,和于永兰聊着天:“这钱可咋整。”
于永兰摇头,语气同情:“只能自认倒霉了,要么就等会计家慢慢还,以后是不会太信任村里了。”
她代入自己已经气不活了。
村里这么多户人家,村民们性格也不同,有胆小怕事的,也有泼辣彪悍的,无论是什么性格,遇到这种事都得生气。
“让会计用私房钱赔大家,赔钱后就把会计的位子让给别人。”刚喝完一碗水,楚娇没多少胃口吃饭,光在那里夹凉拌黄瓜吃,偶尔还会给不经常夹菜的蒋桓来一筷子。
“会计哪会这么容易就让位子给别人,当会计好处不少。”于永兰觉得女儿还是太天真了。
楚卫岗:“幸亏我们村的楚会计算账清楚。”
于永兰:“楚会计算账还清楚?也没关系,不清楚就不清楚,娇娇你下午过去帮忙,要点清楚了,别让村长找到错处。”
她家老伴以前当过生产队队长,那时候会计还是现在的楚会计,以前可没少因为小账对不上头疼,所以说不管事以后,都能夸楚会计了?
真是矮子里头拔高个。
才想起来下午要去帮忙,楚娇点头:“妈,村长找不出错处有点难,可以让会计找不出错处。”
本来就是挑会计的错,她现在对应付楚会计很有信心。
于永兰:“少说没志气的话,午觉睡到两点就过去。”
“两点肯定会过去的,妈,你放心吧。”
蒋桓吃到最后,速度慢下来许多,等家里两个大人吃完离开饭桌,楚娇要洗碗了,他才起来帮忙洗碗。
楚卫岗有午睡的习惯,要去午睡,于永兰还没睡,上午给人带东西,正把东西分好,准备一家一家送过去。
“妈。”
见是三女儿,于永兰问道:“午饭吃了没有?家里还有饭,你爸中午拌的黄瓜也有剩下。”
自己爸做菜没妈做得好,黄瓜拌得倒是还行,楚星说就吃点黄瓜,不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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