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娇来到蒋桓家, 他家的门已经开了,她主动交代下午要干她妈交给她的活,剥花生, 不学习了。
蒋桓点头, 没说什么。
学习是她自己的事情,她能安排好就行。
等的人来了,他就出发去下午干活的地方。
下午给一户人家建小屋和补围墙, 蒋桓帮忙搅水泥、搬石头, 砌的活交给专门师傅。
他干活,楚娇照旧找个阴凉地方坐下, 这次离得近很多。
一个人学习的时候, 楚娇就爱犯困,不学习还是爱犯困, 把花生篮子的布盖回去,篮子放在腿边,坐着打盹。
热醒后,楚娇擦汗, 拿蒲扇给自己扇风,汗意暂时消失了,她才喊蒋桓。
蒋桓正在搬石头, 听到楚娇喊他,把石头搬到地方,跟主人家说声后, 走到楚娇面前, 低头看她, 问她有什么事。
“喝水。”楚娇给蒋桓倒了一盖子水, 盖子是热水瓶盖子。
家里有不带盖, 只一个木塞的热水瓶,她特意拿个带盖的,盖子方便喝水。
热水瓶放在蒋桓家后,她就不自己带水了,每次去蒋桓家,热水瓶总是满的,不需要管喝水的事。
蒋桓接过盖子,喝光里面的水,弯身把盖子盖到热水瓶上。
楚娇趁着他弯身的时候,递了颗枣子到蒋桓嘴边:“是洗过的,吃完就回去继续干活吧。”
蒋桓犹豫会儿,最后还是把枣子吃进嘴里。
没等咀嚼完,他转身走了,楚娇自己也吃一颗枣子,把放枣子的罐头盖子拧回去,罐头放进包里,继续剥花生。
一个大婶见楚娇坐那儿没事情做,喊楚娇干活:“小姑娘过来帮忙抬下石头。”
是女主人家,楚娇才不帮:“我要干自己的活,没空。”
她直觉这家不是看蒋桓困难,帮助他才叫他来干活,纯粹觉得蒋桓便宜。
还想叫她干活,做梦。
她才不要免费帮他们干苦力活。
女主人家气得直和身边人说来了个大小姐。
楚娇才懒得听她说什么,继续剥花生。
蒋桓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油盐不进的人,管别人怎么说楚娇,他都没搭腔。
在场的所有人,楚娇只听蒋桓的话,蒋桓不说话,她谁的话都不在乎。
大半个下午无论别人和楚娇说什么,她都不理,即使有男的在附近撒尿,她也只是压低斗笠当没看见。
真不是第一次见到男的撒野尿,懒得找茅厕粪坑,直接撒在路边田边,白天出门就能见到。
楚娇今天下午对蒋桓说最多的话,就是让他来喝水吃枣子。
他一下午都不休息,她光看着已经累死了。
剥最后两颗花生的时候,楚娇听到之前那个想让她干活的女主人家大声喊了个人。
那人出来应声。
女主人家喊的是,阿艳。
居然在这里碰到阿艳了,楚娇能确定是阿艳,人家的声音真的很有特色。
非常温柔,和外观长相不太相符的温柔,也的确能说得上悦耳。
同样是大声,女主人家嗓门大到她听了想捂耳朵,阿艳的完全没办法让人生厌,甚至还想多听几声。
难怪,难怪梦里的蒋桓肯定女的是阿艳,他当天就听到过阿艳的声音,根本不可能记错。
留意到阿艳,楚娇开始在男人里搜索疑似蒋五的人。
既然阿艳在,蒋五或许也在这里。
蒋五看起来憨厚老实,楚娇目光锁定了蒋桓身边比他矮了一个头的男人,长相看起来老实,别的几个来干活的男人说荤话,蒋桓不理会,只埋头干自己的活,这个蒋五就是笑笑,都不反驳。
楚娇把花生剥完,什么事情都没做,竖起耳朵听那些人说话。
有人喊他的名字了,真是蒋五!
看出阿艳和蒋五是谁后,楚娇发现两个人藏得确实很深。
不光男人在干活,女人也在干活,阿艳貌似是女主人家的弟妹。
最危险的两个人居然就在蒋桓身边,她完全不敢分神,紧盯着这对男女。
下午干完活。
“走吧。”蒋桓洗了手,拿上热水瓶。
楚娇巴不得蒋桓赶紧走,带上东西回家去。
奇怪了,这里对不上,梦里的蒋桓明明说主人家留他吃了晚饭继续干活。
现在主人家没喊蒋桓留下来吃饭干活
会不会是她在,不想多添双筷子,所以不留蒋桓吃饭干活了?
这样最好不过。
楚娇现在只有一个想法,蒋桓晚上决不能乱跑,不能出去。
“平时都是你布置作业让我做,今天我要给你布置作业。”她早有办法了。
已经到蒋桓家里,蒋桓听到楚娇的话都觉得不可思议,面上表情却没丝毫变化:“要出数学题给我做?”
“我哪有那么厉害!作业是要你在你开学前给我想一百道大题目出来,一百道想不出来,五十道也行,这是我的笔记本,你在前面几页写题目,后面写答案,如果没你的答案,我问我们老师,老师都不一定能解出来,所以答案一定要记得写哦。”
她可真是个小机灵鬼,这样一定能绊住蒋桓的脚,不让他大晚上出门,越想越觉得自己机智过人。
蒋桓深深看了楚娇一眼后,不再看她,坐在床边。
楚娇不自觉撒娇:“你答应我嘛,白天干活,晚上给我想题目,我开学到学校要拿你出的题目练习。”
“你还不如出一百道数学题让我做。”蒋桓看着凹凸不平的地面,压力很大。
楚娇数着手指:“还有一个月时间呢,大不了就出五十道题目,每天晚上给我想一两道。”
蒋桓忍不住拧眉:“你说得轻松,我现在给你的题目都是根据当天学的知识出,你让我出的五十道题目,肯定要涉及各个知识点,我没那个心力,你把我每天布置的作业吃透就行了。”
每天留的作业都是当天学习过程中想到的,帮楚娇查漏补缺,也当是他温故知新。
要他在休息时间编五十道,一百道题目,他如何能编出来?
楚娇略微沮丧:“好吧,那你晚上早点睡,睡前想想第二天教我什么好了。”
蒋桓败给楚娇了,语气无力:“拿来。”
楚娇疑惑:“嗯?”
“笔记本拿来,我帮你出,至于出几题,看我时间。”他实在没办法。
吃人嘴软,没吃过她家午饭,他能毫无负担拒绝,吃了根本没法拒绝。
楚娇不等蒋桓后悔,把笔记本交给蒋桓。
“回家吧。”他还要送她回家。
楚娇点头,回家去了。
...
在回家路上,楚娇和蒋桓闲聊:“蒋桓,你开学以后,我能寄信给你吗?”
蒋桓毫不犹豫:“不要浪费钱寄信,信到达也要十天半个月。”
有钱也不是这么使的。
楚娇:“那我能打电话给你吗?我想两个月一次问你不会的题目。”
以前她和蒋桓不熟,她就很期待蒋桓放假,能偶尔看见他。
现在认识了,他回学校,她会想他。
写信对她来说是表达想念的重要形式。
这件事他不会心软,无论她怎么磨缠怎么失望,都是一个结果:“电话比信还费钱,你有钱不要浪费在寄信上,不会的我寒假回来教你。”
楚娇的高中管理在普通高中里来说是很松散的,升学率也远远不如蒋桓的学校,蒋桓的学校也低,他那年考上大学的只有二十七个,整个年级参与高考的两百多人。
楚娇:“好吧,我把钱攒下来。”
没考上大学的话,还是想攒钱去一趟华都,如果能读个技校也很好,她想去打听打听,爸妈不懂读书的事,老师也不知道华都的事,她自己去再好不过。
...
送楚娇回家后,蒋桓也回去家里烧水煮米汤,中午她带的午饭吃完,下午干活肚子就不会饿,晚上煮米汤喝完,看会儿书去睡觉。
以前是看会儿笔记就去睡觉,现在还要给楚娇想题目,要把高中三年的知识整理出来。
果然是给自己招惹了麻烦。
“蒋桓在家吗?”外头有人喊蒋桓,正在烧火的蒋桓起身出去。
是下午干活地方的主人家,喊他去帮忙挖坑,他家准备挖个茅厕,想早点干完,节省时间。
挖茅厕的事蒋桓没听说过,往常就一口答应下来了
想到楚娇,蒋桓最后没答应下来,难得感觉到疲惫,想要休息了。
他说的理由也是现在晚上不干活了,明天要早起去别的地方干活。
今天这家只做一天。
主人家也没强求蒋桓,去找别人了。
等人走了,蒋桓继续烧锅,米汤煮好,先用汤勺把米汤舀起来倒入热水瓶,满了后塞好木塞,盖上盖子,把热水瓶放到不容易撞到的角落。
做好这一切,他才开始吃晚饭,吃完晚饭,趁着天还没黑下去,去屋外看笔记。
楚娇家。
见女儿一双眼睛在见到她手里的猪肉后闪着亮光,于永兰事先说明:“两斤猪肉是明天给你姐带的,你别惦记着吃肉。”
“妈,那咱家什么时候能吃上肉呢?”楚娇没看到肉还不惦记,看到就非常想吃了。
也想带给蒋桓尝尝。
“等你有娃就能吃上了。”
等她有娃。
她做梦梦到和蒋桓住在华都,蒋桓读研究生了她都还没娃呢,要好几年。
说起这个,楚娇想起梦里的小酥肉,如果能做梦再吃一次就好了。
等睡觉躺臼恃广床上了,楚娇才有空想下午的事情,想越多就越睡不着,在臼恃广床上翻来覆去,一直到晚上十一点才迷迷糊糊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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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桓,我肚子难受,你今早帮我去工厂请假好不好?”楚娇躺在臼恃广床上,肚子疼起来一抽一抽的。
蒋桓眼里净是担忧:“我给你泡碗红糖水,去学校的时候会顺便去工厂帮你请假。”
“呜。”楚娇本来想应嗯,声音出来变成呜,带了哭腔。
以往白里透红的小脸蛋,今天只剩下苍白。
家里热水瓶在前一晚都会装满,瓶里的水还是热的,蒋桓舀了两勺红糖到碗里,倒上半碗热水,用筷子搅拌几下,确定红糖全化了,去装热水袋。
热水袋好了,蒋桓一手红糖水,一手热水袋,来到楚娇面前:“娇娇,先坐起来把红糖水喝了,热水袋拿去暖肚子,隔着衣服,不要直接贴肚子上。”
楚娇把热水袋搁在肚子上:“我知道了。”
“慢点喝,小心烫嘴,我去做早饭,早饭一定要吃,不吃更难受。”
“嗯。”
楚娇应了以后,躺回臼恃广床上。
早饭蒋桓煮了面条,还专门给楚娇煎了鸡蛋饼:“你的午饭我带走了,中午热好带回来。”
已经艰难从臼恃广床上下来,坐在饭桌边的楚娇:“我都在家里了,我自己热就好,你不用赶时间两边跑。”
蒋桓:“我不回来你午饭都不吃了,哪次不是午饭吃一半,下午就带回家了,我在学校热好,能省点煤气。”
他还能不知道楚娇的习惯,来小日子都是他看着时间的,每次来了,前面两天就不想吃午饭,平时胃口挺好,给她准备她能吃得完的饭量,下午带回家的就是洗干净的饭盒。
不光胃口变差,还不黏他了,正常时候在家里就要抱要亲,小日子来了,睡一张床都要分楚河汉界,不许他越过。
听到省煤气楚娇就不说什么了,她的确没办法肯定自己到时间就能起来热饭,自己热饭也不一定能吃完,还是省点煤气好了。
“先去刷牙洗脸,脸盆已经给你倒了热水,牙杯也倒了温水。”
“谢谢阿桓。”楚娇去刷牙洗脸。
早晨吃早饭的时候,她进行了一番自我检讨:“阿桓,我昨天不该不听你的劝偷吃冰糕。”
“不要说偷吃,我看着你吃的,主要是我的责任。”蒋桓真没办法责怪难受中的楚娇。
昨天两人都休息,有空时间就出去逛出去玩了,楚娇看到卖冰糕的走不动道。
蒋桓一惯看不得她想吃又不敢说的样子,不敢说还是因为想省钱,两人都有收入,不用太省。
他问她想吃吗,要注意小日子快来了。
楚娇当然想吃了,小时候白白胖胖也不算体质原因,是胃口好又不像哥哥姐姐们那样爱四处跑四处跳,她坐得住,让她一整天待在家里都成。
每次只要来小日子吃冰的楚娇都会难受,不吃一点事也没,蒋桓对这点很清楚。
冰糕的诱惑太大,楚娇又抱有侥幸心理,现实是不幸的,昨天上午吃冰糕,下午就来小日子了。
今天早上早早醒来,蒋桓还在身边睡觉,楚娇浑身不舒服,等他醒来的时候,她肚子疼起来。
在工厂的活不算多累,她想攒钱,所以每天都会去,是工厂里来得最勤快的女工,今天痛到不想去工厂。
“以后吃冰糕会注意的,不会在小日子附近吃,阿桓,冰糕和小酥肉一样好吃,我们偶尔去吃一次冰糕好不好?”楚娇昨天第一次吃冰糕,惊为天人,今天肚子疼还是惦记。
小日子快点过去,过去了她要和阿桓再去吃一次冰糕。
蒋桓心里叹气,语气却是温柔的:“想吃就吃吧,偶尔吃不会有太大问题。”
所幸夏天快过去了,冰糕一般只在夏天卖。
楚娇面上一喜,露出今天第一个笑容:“我和阿桓一起吃,不会自己偷偷买来吃的。”
家里没有冰箱,买来就要马上吃,不吃会化掉。
阿桓不像她,她干活规律又清闲,他空闲时间不规律,有时候说了明天放假,临时又有事被喊到学校。
他提前答应她的事情因为临时有别的事没做到,她都记在笔记本上了。
“这几天不要想冰糕的事,好好休息,多喝热水。”蒋桓见她露出笑容,心里发软,真没办法责怪她。
“好呀。”楚娇应好后,喝热热的面汤,热汤暖身子,又想到和阿桓一起吃冰糕,疼痛感缓解不少。
蒋桓看着楚娇躺回臼恃广床上才出门,出门前跟她说家里的门已经锁上,叫她不要给陌生人开门,找他的也不要开,就当家里没人。
楚娇听蒋桓的话,每次她在家,他出门都要说这些,她已经听到耳朵起茧子了。
等他去学校,楚娇睡意上来,不用去干活,放心睡着了。
睡觉还做梦了,梦见家里有冰箱,整个冰箱都是冰糕,她想吃就吃,太舒服了!
楚娇是被蒋桓叫醒起来吃午饭的。
“阿桓,你早上有记得给我请假吗?”去过厕所,楚娇问蒋桓。
上午楚娇做了两个梦,一个是冰箱,第二个就是她家阿桓忘记请假,她在睡觉,有人咣咣敲门,是工厂里的几个领导,让她去干活,再不去以后都不用来了,她想坐起身,一直坐不起来,全身的都无法动弹,累得要死。
天堂和地狱就是两个梦的区别。
幸好阿桓回家了,他回家,楚娇第一件事就是问请假的事,真的太害怕丢掉工作。
蒋桓午饭也没吃,两人的午饭都在学校热过后带回来了,此时他正把饭菜摆到桌面上:“请假了,是和你们领导说的,你们工厂的会计我也说过,这是请假条。”
楚娇的工作是蒋桓介绍的,她第一天去工厂上班比较害羞,他有空时间,带她去工厂,在工厂多陪了她会儿。
工厂领导是蒋桓现在跟着的教授的小舅子,他早前被教授领着去认识过了,现在没事情,他也会骑车去接她,对工厂挺熟悉,领导们对他也熟悉,请假很快批下来。
由于楚娇性子挺讨喜,不小气,每天干活也不偷懒,领导们对她印象都挺好的,专门给补了一张请假条。
楚娇接过请假条,问蒋桓拿来抽屉钥匙,很小心地把请假条锁在抽屉里,锁抽屉前还仔细看人生中第一张请假条。
“娇娇,不用看了,快来吃饭,我给你带了小酥肉。”
听到有小酥肉,楚娇把请假条放好,马上去吃午饭。
见她吃饭吃得香,面色红润起来,蒋桓放心下来:“睡了一个上午吗?”
“你走后我就困了,很想睡觉,睡着了,一觉睡到你回家,我还做噩梦了。”楚娇把第二个梦告诉蒋桓。
第一个梦还是算了,她说的话,她家阿桓都会记在心里,她说梦见家里有冰箱,阿桓指定要想着买冰箱了。
冰箱太贵了,不想阿桓为了冰箱又多找几份活干。
“早上很早就醒了?”蒋桓听完,关注点不在梦上,在她醒来的时间上。
楚娇夹了颗小酥肉到蒋桓饭上:“嗯,不舒服,挺早醒来,你还在睡觉,我没打扰你了。”
蒋桓:“你难受叫我就好,时间还早的话,我能睡个回笼觉,以后不要自己在那里熬着了,你不舒服,我也不好受。“
“以后都会说的。”她还是不会说,想他好好休息。
——————
楚娇醒来,比梦里的她还累。
累就算了,她都没做梦梦到吃冰糕,可恶,怎么跳过吃冰糕了呢。
幸好有小酥肉,还有梦里蒋桓做的面条和鸡蛋饼。
之前做的蒋五阿艳的梦应验了,这些和蒋桓在一起的梦也是真的?
楚娇在梦里完全无法控制自己,要不是醒来,真不觉得自己是做梦。
所以现在很别扭的蒋桓,以后真的会变成她吃冰糕肚子疼都说是他的责任的人?
如果真是这样,蒋桓也太好了吧!
实在没办法把两个蒋桓联系在一起,本来对蒋桓有幻想的楚娇,和他实际接触下来,真的觉得和梦里的完全是两个人。
现在的蒋桓别说吃冰糕了,信都不让她写,浪费钱。
见外面天还没亮,楚娇起床洗漱,先出门去蒋桓家了。
三姐家要上午九点才去,她等不到那个时间。
五六点钟的村子没有白天那样热,空气中还带着湿意,连绵的小山看起来雾蒙蒙的。
楚娇到蒋桓家,去看门锁,锁不在门外,说明是从里面锁的,蒋桓昨晚没出门,楚娇长舒一口气。
正要转身离开,就和刚醒来开门的蒋桓撞面了。
蒋桓没想到大早上开门会见到楚娇,背过身去:“你这么早有事情?”
他还没洗漱,头发都是乱糟糟的。
“没事情。”楚娇心情好,说话语气都带着欢喜。
她的阿桓没有事情,好好待在家里睡觉了。
蒋桓听她把没事情说得这么理所当然:“没事情就赶紧回家去,我上午要干活,没空教数学。”
他每天都有活干,除了下雨天,就不让自己闲下来,楚娇已经习惯:“我想过会儿再走。”
好想抱抱蒋桓。
她做梦梦到蒋桓,醒来会忘掉和他的家,就连沙发都只对感觉有印象,什么颜色什么样子完全想不起来,这些东西都是她现在不曾见到过的,记不得就记不得了,梦里她的感受却是很难忘记。
肚子疼,想抱她的阿桓,又不是很想抱,非常纠结。
现在她的肚子不疼,单纯想抱他。
现在这个蒋桓不是梦里的她,除了教数学的时候,别的时候不会对她好脾气,不会任由她抱她亲。
楚娇为了控制住自己的双手,背在身后,两根食指勾在一起。
蒋桓:“我要刷牙洗脸了,你别看我。”
他早上起来都是在屋外洗漱,没在屋子里,楚娇在,他刷牙洗脸非常不自在。
“不看你。”这回轮到楚娇背过身去。
洗漱完了,蒋桓也不知道抽什么风,把昨晚上没去干活的事情和楚娇说了。
听到昨晚主人家来找他,楚娇一副惊吓到的表情,走到蒋桓身前,把他从头看到脚。
楚娇的行为让蒋桓莫名其妙:“我没事,别一副我哪里有病的表情。”
本来就怕出事的楚娇,在听蒋桓说昨晚主人家找他,后怕起来,蒋桓没出事的好心情也没了,纠结会儿,她还是觉得要提醒蒋桓一句:“我告诉你一件事,你千万小心,要记得以后别一个人走夜路。”
她不说她做梦,比起做梦,传言的可信度更高。
“什么事?”见她神秘兮兮的,蒋桓皱眉问她。
楚娇四处张望,确定没人:“进去里面告诉你,在外面不方便说。”
见她自己先进屋子了,蒋桓只能跟在后面进去。
楚娇把门关上,屋子重新黑下来,她才跟蒋桓说:“我听人说蒋五和阿艳野l合,在晚上,他们好像还干了别的不得了的事情,你千万别一个人走夜路,这两人藏得很深,被发现会做出丧心病狂的事情。”
“你知道野l合什么意思吗?”
她说大长串话,蒋桓关注点非常奇怪这个事,无论梦里还是现实,都一个样。
本来不知道,后来知道了。
还是梦里的他解释给她听的,楚娇从前没听说过这个词,只是梦里听说,也不太确定:“应该是男女保不正当关系,在外面做生娃娃的事情吧呜!你干嘛敲我额头,要敲成笨蛋了。”
梦里他也不好意思解释生娃娃具体过程,只说是生娃娃。
没见过猪跑,还能没吃过猪肉吗?楚娇很快明白了。
蒋桓只是食指和中指并拢在她额头上敲了一下,不疼,楚娇没办法接受的是他不信任她。
“跟谁学的词?”楚娇看起来就不像是懂这种事的人,刚问了,听语气她自己也不确定怎么回事。
村里人说这种事完全不会用这个词,说的很难听,楚娇指定是在学校里跟人学的。
问她之后,他自己就有了答案。
楚娇很冤枉,这个词明明就是他告诉她的,她能说吗?她不能说,说了他还是不信。
她真是太难了。
楚娇:“听同学说的,这个词文明很多。”
再脏的她都听过,说文明了,她反而听不懂。
果然是在学校听的,蒋桓头疼:“高三专心学习,别听那些同学说污七糟八的事情。”
这个不是关键啊!
楚娇心里怒吼,面上还是只能保持平和:“你记住没有,要小心蒋五和阿艳这两个人,就是你昨天干活那家,也在的一对男女,男的尤其不是东西,一直假装老实人。”
蒋五在她心里已经和杀人魔划上等号,这种凶残的人,不能让她的阿桓靠近。
蒋桓:“你听谁说的?乱嚼别人舌根是很没有礼貌的事情,这两个人我实在看不出有问题,你别冤枉人了。”
他对两个人都有点印象。
楚娇能感觉到梦里蒋桓告诉她这件事,她说不要冤枉错人,他的心情了,生气:“我不管,我在乎你才告诉你,别人我还不告诉呢,你记住我的话就好了,我还能害你吗?”
蒋桓听她说什么在乎,神情不太自然:“我记住了,以后不会一个人走夜路。”
不能和楚娇较真,她除了做数学能认真听话改正,别的时候拧得很。
“一定要小心蒋五和阿艳,绝对不要和这两个人有太近的关系,他们两家包括他们的亲戚找你干活,你都不要去。”为了蒋桓,楚娇真是操碎心了。
“嗯。”
“那我回家了,中午再见,上午我和我妈要去我姐家里,你看到我不用太奇怪。”他能听劝,昨晚没去,今天她说的话,他应该也能听进去。
不能告诉他做梦梦见未来这样匪夷所思的事,他不会相信,不会放在心里,得亏她聪明,想到给他布置作业的主意,肯定是作业把他拖住了。
“楚娇。”
“嗯?”
“没事,你快回家吧。”蒋桓没能把“以后别什么话都往外说”这句说出来,见她看向他,还是觉得不要管太多了。
蒋桓没出任何意外,楚娇放心下来,回家去做早饭。
...
妹妹盯着肚子看了很久,楚星让给她别再盯着,不一定有。
楚娇笃定:“肯定有的,妈都送猪肉了。”
她妈的消息很准。
于永兰:“这次没有,什么时候有了,猪肉也不会送第二次,等你小孩生了坐月子,妈再给你多送些补汤。”
楚娇想起来大嫂二嫂喝她妈送的补汤后的结果,不禁替三姐捏把汗。
大嫂二嫂本来都很瘦,坐月子吃她妈做的补汤,胖了二三十斤,后来都瘦下来了,好在她以后很可能待在华都,生小孩也在华都,不用胖上加胖。
说起这个,楚娇实在很好奇自己是怎么瘦下来的。
她没胖到小胖墩那种睁不开眼的程度,只是肉眼可见比大多数人白胖许多,说她正常体型也不好说,照镜子看到镜子里圆嘟嘟的脸,自己都替自己发愁。
长成她这样的,在别人眼里就是好生养,就是日子过得好。
她日子过得是还行,起码吃穿不愁,好是真的没有很好,肉就不常吃到。
农忙的时候才能见到家里的菜有肉末,平常很难吃到。
梦里工厂的活也不累,难道是为了蒋桓减肥?
可能吗?
楚娇白胖最大的苦恼就是总被人说吃得好,又吃肉了,还嘲讽大小姐,其次老被说好生养,不少大姑大妈看上她,不光她烦,她妈也烦,上门提亲的实在太多了,什么人都有。
总结,当前是不可能为了蒋桓减肥的,她觉得现在也挺好,自己虽然白胖,但是在蒋桓身边,还是有点小鸟依人的感觉,还好蒋桓长得高,即使瘦,底子还在,她目前最重要的事是让他不饿肚子,把他养得和梦里差不多。
正想着让蒋桓不饿肚子的楚娇,脑袋灵光一闪,想起来之前她妈和她姐都说过的话。
会不会是华都很多好看又苗条的女孩子,让自己自卑了?
她也想苗条啊,白白胖胖要被说大小姐,要被讲家里有钱。
“想什么呢?娇娇,你是跟妈一起回去,还是先留在你三姐家里?”于永兰问女儿,她今天就是来送东西,告诉女儿怀肚子注意事项,不待太久。
楚娇从自己的思绪中脱离:“我要在姐姐家里待会儿,妈,你先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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