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车里窒息”
“没错,我有她的,部分记忆,但是,我真的不是那个人啊,我是殷子雅!我是殷子雅!我真的不是太奶奶为什么他们都看不到我?为什么他们都不相信我呢?爸爸想杀了我,妈妈永远都不会帮助我,奶奶看不见我,我的丈夫也背叛我,为什么呀?”
“我有时候想啊,死在17岁,死在那片森林里,其实就是最好的结局啊。至少那个时候的我还是正常的那之后,我就逐渐变成了,怪物。”
“现在我27岁了死在今年,我满足了不过,听说罪孽深重的厉鬼会被拖入无间地狱啊,还是有点害怕我居然也会害怕,哈哈哈哈”
殷子雅腐朽的躯壳在坍塌,似乎每个细胞都在尖叫,都在恐惧。
曾经拥有着无限力量的她迅速缩小——
我明明该恨她的,是她占据了我的身体,是她威胁到了我的生命,是她强行把我和子夜分开,可是直到现在,我才发现我根本没办法看着她就这么消失,看着她消失得这么痛苦,看着她被拖入地狱!
我突然在这一刻,想起了她亲吻我脸颊的触感;
想起了被我冷落而显得格外寂寞的她;
想起了她那些灿烂迷人的微笑;
想起了她说的每一句话,包括她游戏的答案“可不可以爱我”
我死寂许久的心脏,忽然开始抽痛了起来,而且越来越痛苦,我抱紧她:“雅雅我现在该怎么做我”
她的枯枝在吞噬她本身,曾经高挑美丽的她,此刻只剩下半个身体了。
就连曾经甜蜜的嗓音也彻底枯萎了,仿佛奄奄一息的老人:“你好久没有叫我雅雅了”
“我真的很爱你但是我不知道怎么爱对不起因为没有人爱过我”
在这一刻,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我大声哭了出来:“你为什么这么残忍啊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们本来是很好的朋友的我本来非常喜欢你”
她想碰我,可是她的手掌已经消失了。
她用那唯一完好的眼睛凝视着我,似乎想在这一刻把我的模样刻进她的眸中。
“笑一下吧生日快”
还没说完,她在我的怀中消失了。
连带着那块吊坠,彻底消失了。
在我的生日,8月31日这天。
???章
之后也不知道是谁报的案, 警察包围了公寓楼,不仅发现了非/法聚众举行仪式的证据,还在六楼及阁楼的墙壁里发现了多具尸骨, 不少都可以跟近年来附近的失踪案对上号。大部分嫌疑人后来都进了牢狱,不过殷家那位奶奶,在知道殷子雅死掉之时, 就喊着“妈妈”气绝生亡了。
不知是谁,把那本手记的部分内容传到了网上, 吸引了不少“侦探”偷偷前来勘察现场, 他们发现了仪式道具、服饰等各种细节, 之后, “XX公寓重生仪式”、“四瓣莲邪/教组织”、“阁楼上的怪物”在网上被传得神乎其神, 甚至还有不少网友利用丰富的想象力,编撰了名为“大小姐和少爷都想要我(的命)”之类的狗血故事。
当然, 这些都是后话了。
离开公寓楼之前,我又最后去了一次阁楼。殷子雅的一切痕迹都消失了, 包括棺材里的尸骨。讽刺的是,墙上挂着的遗照根本就不是她, 是她的太奶奶。画像背后就写著名字。
她的房间, 601,空空荡荡的, 似乎从来没有人生活过。而我的房间,602,墙上的那些暗金色藤蔓都褪色了。
荣叔在楼下等我。
我很惊讶, 他竟然还好好的。
“我带你去见小少爷。”他说。
路上, 我看着他的背影, 他的发丝苍白, 整个人显得更加衰老了。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其实,能杀死大小姐的,就只有你了。”
我有些走神:“嗯?”
“虽然大小姐的弱点就是那条项链,可是一般人根本碰不到,更不可能损坏它。只有你可以,因为她爱上你了。”
“是吗。”
“都是前人造的孽,为什么要让后辈去偿还呢?其实她没有那么坏比如吧,她一直都说,讨厌小少爷,恨不得‘孽种早点消失’,但其实啊,小少爷被那个巫婆关禁闭的时候,是她把小少爷救出来的啊哎”
“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我望着窗外的晚霞,“要是能在她变成怪物之前,在杀害其它生命之前,阻止她,那才有意义。现在,她只是为她的所作所为付出了代价而已。只是一个残酷又动人的悲剧罢了。”
虽然这么说着,我的耳边似乎又响起了她给我播放的那首曲子。
慵懒、浪漫的节奏,温柔的音色,配合着她模模糊糊的、幼稚的、可笑的情/爱絮语。
她似乎还在我的耳边笑,甜甜地笑;
似乎还在我的耳边哭泣,断断续续,没有尽头。
我的眼睛竟然又酸涩了起来,酸得难以忍受。
我拿起手机,想查那首歌的名字,想看那首歌的歌词。
可是马上,我就放弃了。
已经结束了。
就让那首曲子跟着她一起被埋葬吧。
我推开单人病房房门,看到了心心念念的少年。
白色纱帘在风中鼓动着,沉睡的他脸色苍白,眼下青黑,嘴唇干涩,脸颊瘦削。我轻轻触碰他的脸,僵硬且冰凉。
如果看不到仪器上的规律波动,我会怀疑他已经死去了许久。
“子夜!”我焦急地唤他。
荣叔解释道:“没有你的血,他是活不下去的,不过好在你留有60毫升的血,上次戒断期没用完,就节省着给他喝了。他还活着,只是很虚弱。”
他一周需要50毫升,这么长时间至少需要300毫升。而他竟然靠着60毫升活到了现在!我必须马上让他喝血!
荣叔:“你才恢复身体,状况不够好,先养一下再——”
“不用了。”我道。
经历了这么多事情,现在的我似乎根本就不怕疼了。
我取出那把折叠刀,对着手腕静脉划了一刀。
我听到了荣叔和护士的吸气声。
血液缓缓流入子夜的嘴唇,却又马上从嘴角溢出来了。
我把子夜扶起来,吸了一口血,直接喂给了他。
温热的液体,腥甜的生命。
我能感觉到他的微动。
一开始,是呼吸,从缓慢变得急促。
然后是嘴唇,是舌头,是尖牙,是手掌,是声音。
他把我压在病臼恃广床上,狠狠地吸那口血。
哪怕已经被他舔得干干净净,他也不放开我。
他捉住我的手腕,小心翼翼地舔我的伤口,直到伤口彻底恢复。
“姐姐是你吗?”
“我是在做梦吗?”
“我一定在做梦吧!”
他红着眼喘/息着,眼睛里满满的都是热泪。
我揉了揉他毛茸茸的脑袋:“当然是我啊,我来接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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