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醒来, 诡异的梦境之外,是伴随宿醉的头疼。
窗外小鸟啁啾,密密如雨落进里间的床铺上。林绣撑着坐起来, 想起昨天的事又有些心虚。记忆停留在自己喝完最后一口酒的时候, 她好像靠在江大人的肩膀上,然后又捉起他的手,似乎还
至于接下来发生的, 是续上的绮梦还是真实存在, 她不敢往下思索。
林绣扶额,又偷偷想:“我不会这么不是人吧?”她倒是觉得没什么, 只是怕给江大人吓一跳。
阳光有些晃眼, 往外一看,已经过了吃朝食的时候。苏柔给她端进碗馄饨, 以及一碟酥软的牛乳小方。
“怎么又喝醉了。”
搅着海碗里美如金鱼的拖尾馄饨,林绣倒是真觉得饿了。
连汤带馄饨吞下半碗,暖融融的感觉在心底复苏。又掰块牛乳小方细细咀嚼,林绣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 “我是怎么从屋顶下来的?”
苏柔接过空碗,“江大人把你扶下梯,我和庄姐姐费了好大劲才抬到床上。”
林绣佯怒, “我哪有那么重。”惴惴不安的心总算放下来,昨夜似乎无事发生, 如此甚好。
她捏捏自己的脸,又有点泄气。整日奔波劳碌、疲于生计的,好像确实胖了些。
一气吃完一碟,林绣打个饱嗝,苏柔做的还真不错。哪日自己就可以安心当个甩手掌柜了。
客人一多, 就显得店里人手不够用。林绣身兼数职,跑前跑后,总也忙不过来。尤其是外带的甜品,卖得比做得快,刚摆出一溜就售罄。
如此下来实在难以长久,身体首先就要抗议。林绣干脆雇了两个踏实能干的小丫头,每日来做工三个时辰,专门干些打蛋制酥的活计。她这回留了个心眼,再往上的手艺还是自己来。
生产额扩大,贵客也是一位接一位的前往光顾。
连前头的官府也差使人来买做中秋糕点。就如眼前这位郎君,预售的时候就来过一次。想是府吏们吃着好,此刻又是出手极为阔绰的一大笔订单。
“两盒红糖核桃月饼,两盒冰皮咸蛋黄月饼,以及五提牛乳夹心脆芙”
长长的一串单子核对完毕,几乎抵得上店里一整日营业额。年轻郎君提了满满两手东西,仍然很努力地朝她还礼,“以后定常来小娘子这买。”
送走这位官府来的贵客,有位穿红绣喜的也上门拜访。这位妇人脸上是藏不住的喜悦,“过几日府里贵人结亲,特意托小娘子定制喜饼。”
做喜饼可不是小打小闹,成百上千套还都送往京中的大户人家。林绣按捺下心中的激动,详细问了喜好与尺寸,末了又请这位仆妇用点心。
她喝罢最后一口茶,拍拍点心渣站起身,“贵人眼光果然不俗,就有劳小娘子了。”
一日就谈成两笔大生意,定金装了满满一袋,摇起来是极清脆的响声。是金钱的声音啊
林绣掐一把自己的脸,还是如在梦中,“咱们是不是要红了。”
珠梨跟着她笑,面容更生动起来,“确实如此呢。”
到了昼食时刻,买糕的人少了些,进店吃饭的快要挤满。苏柔在后厨忙活,林绣美滋滋地擦着柜台。钱袋就在手边摆着,她免不了一会子就数一遍。
南来北往的客人汇聚一堂,其中有各种门道的人也不少。比如眼前这位看着其貌不扬的,林绣支起耳朵仔细听。
“这几日有人往端王府里送进好几位侍妾,其中有个是我舅母的堂亲”
许是喝了些酒,同桌之人大着舌头问,“那王妃”
他的手被筷子狠狠敲了下,“小声些。”
那郎君抬头四顾,才又压低声音,“听说王爷有意与张氏议亲。”
林绣站在柜台后,擦桌子的动作一滞,心里莫名堵得慌。前几日远远地见白小娘子来买糕,还要了不少西域的奶提子。想来在京城举目无亲,很是可怜。若是王爷还要另娶他人
正想着,珠梨捅捅她,“你看那人。”
门口有位郎君站了许久,朝街对面焦急眺望,像是找不座位的。
林绣挑帘子出去一看,换上最得体的笑容,“客官,屏风后还有位子。”
手刚搭到他后心,背对自己的郎君却吓得一哆嗦。怀里掉出本书,他竟也不捡,头也不回地疾走而去。
“这位郎君,你的书”
林绣摇摇头,怎都是古怪性子。再一翻花花绿绿的插图却是懂了。
她挑眉,感情您兜售的是限制级书籍。
看着他仓皇而逃的背影,林绣很不客气地笑出声。跑什么,兴许我还能成为你的大客户呢。
白天总是忙活个不停,等过了吃饭的正点,林绣才松下口气。
又烧菜又端碗的,她多是一身窄袖长衫,不然袖子容易蘸上汤汁或是垂进菜里。这样穿虽利落干净,到底有些束缚,不能敞开了大吃大喝。
林绣再捏捏肚子上的肉,这些日子养胖些,更是觉得衣裳紧。
现在闲了,总算可以只穿个松松垮垮的里衣。林绣舒服地靠回摇椅,店里全是女子就是好。
不过长头发仍要扎起贴头皮的发髻,不然掉一根下来实在糟心。
正是鱼肥蟹满的时节,柳桥送来的鱼还剩了条,在缸里养了半天仍活蹦乱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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