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定了主意, 顾璟和姚征兰回到楼下,迎着万何氏希冀的目光道:“我们这就去府衙,你回家吧, 把春来留下。”
万何氏离开后, 姚征兰对陆冰河与武宜君道:“我和顾大人准备从这桩案子入手调查谢德春,午后你们就不要再去茶楼打听消息了, 免得打草惊蛇。”
“那下午我们干什么?”武宜君问。
“可以休息, 也可以再去逛街。”
“我不要,我要跟着你,看看你们是如何破案的。”武宜君道。
姚征兰无奈, 看向陆冰河:“表哥你呢?”
陆冰河斟酌一番,道:“我准备下午独自去拜访一下陈大人。”
不等姚征兰说话, 他道:“你放心, 我不会做任何出格之事, 只是去拜访故人,顺便帮你们分散一些谢德春的注意力。”
姚征兰点头:“提刑司有不少谢德春的人, 你注意安全。”
陆冰河点头。
李逾中午没有下来用饭,三槐下来端饭时说他被那个庸医按了一下,反而愈发严重了。下午还要另外去找大夫。
顾璟姚征兰闻言,用过饭后上楼探望李逾,见他没有大碍,这才带着武宜君和春来去了府衙。
“万焘的案子,查清楚了?”到了府衙见到推官, 顾璟劈头就问。
“回顾大人, 查清楚了, 万焘因醉酒在屋外睡去,实乃冻死。”推官道。
“去停尸房, 验尸格目与相关人等口供何在?拿来我看。”顾璟道。
他官位高,又是大理寺来的,推官虽心觉奇怪却也不敢不应,一边带着四人往停尸房去一边唤人去将相关材料取来。
到了停尸房,顾璟拿到了验尸格目,见上面记载的与万何氏在客栈对他们说的差不多,便亲自上去验看尸首。
从表面看,尸首的状况与晨间姚征兰说的一样,外表无伤痕,眼睑和面部颜色呈现窒息之状。但在颈部与唇鼻部没有明显伤痕的情况下不能断定是窒息而死,因为有些病发身亡的,也会呈现出差不多的状况。
“验尸格目上所记载的背部伤口,具体是在何处?”顾璟问仵作。
仵作忙将僵硬的尸首翻过来,掀起上衣下摆,指着死者右肩部那处伤口道:“便是此处。”
顾璟和姚征兰凑上前去细看,那处伤大约半个指节那么长,伤口微微合拢着,边缘不平整。
姚征兰又看了看他的亵衣,对应位置有一道差不多长度的破损,出血量却不多,只洇湿了半个手掌大的一块地方。
除此之外,那伤口附近还有个半圆形的弧状压痕。
“你看这处伤口是何时形成的?”姚征兰问那仵作。
仵作摸头:“这……不得而知啊。”
姚征兰皱眉:“你身为仵作,看不出这伤口是何时形成的?”
仵作道:“应该是死前形成的,因为伤口尚未结痂。”
“错,是死后形成的。若是死前被划伤,伤口不该是这样合拢的症状,而应该微微嗲开,出血量也不会只有这么一点。”姚征兰道。
“可是,死后造成的伤口,不是不会出血么?”仵作不解道。
姚征兰本来又想说他,但见他年纪尚轻,若是没有像她三舅舅这样经验丰富的前辈教导,有些方面经验不足是可以理解的。
于是她耐着性子道:“人死后造成的伤口会不会出血并不是绝对的,这与人死了多长时间,他死时的状态和伤口的位置有关。
“人若刚死,体内血液未冷,更未凝固,那你不论在他身体何处刺上一刀,都会出血。人若死了几个时辰,血液开始凝固,那就得看尸体处于何种姿势和伤在何处了。
“身为仵作你当知晓,人死后,心脏停止跳动,血液下行,所以才会在尸体的皮肤上现出或红或紫的瘢痕。若死者仰面朝上躺地而死,几个时辰后,你往他胸上扎一刀,伤口未必会流血,但若你往他背上扎一刀,伤口还是会流血的。”
仵作恍然,道:“原来是这样,多谢大人赐教。”他转头去看万焘背上那处伤口,疑惑道:“若这处伤口是死后形成,他外衣上又无破损,这……难以解释啊。”
顾璟和姚征兰几乎同时开口:“他外衣上没有破损?”
仵作道:“是,没有破损。”说着他去一旁拿了为了便于验尸而脱下来万焘的外袍,过来递给顾璟和姚征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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