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家离村口不远, 姚征兰原路返回,很快便到了村口。她借头巾遮掩隐蔽地看了那间民房一眼,却见民房的门从外头锁着, 不见那几人的踪影。
顾璟应当是从村口进来的, 那几人大概被他给解决了。
他身上还有伤啊。
姚征兰一时心急如焚,也顾不得脚痛了, 飞快地往两人说好的会面地点赶去。
在村外一处河塘边上枯败苇丛中, 姚征兰见着了顾璟。
他的面色比早上那会儿更差了,身上还透出隐隐的血腥味儿。
“顾大人,你受伤了!”她焦急道。
“没有, 只是旧伤有些崩裂,没事。”顾璟朝她身后瞧了瞧。
“我有注意后头, 没人跟踪。”姚征兰抿了抿嘴唇, 问道“顾大人, 不是说好了在这里会合吗?你为何要冒险进村子?”
顾璟脑中闪过那两个男人将姚征兰拦下盘问的情景,垂下眼道:“是我冒失了, 没有沉住气。好在你反应快。”
在那妇人家里姚征兰装作不认识他的模样,如此,即便后来那些人查到妇人家里,后续依然只会单独地排查他一人,而不会排查一对男女。
“顾大人,你别误会,我没有怪罪你的意思, 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危。从目前获得的消息看来, 在安昌县附近的村落, 不仅那些人知道你长什么模样,连村里的百姓也知道你长什么模样, 我们不能再在有人的地方露面了。”姚征兰道。
顾璟抬头看向不远处那片高耸连绵的山脉,点了点头。
傍晚,两人已置身那片山林之中。
由于林高树密,虽才傍晚,里面已经黑得如同夜晚一般,难以前行了。
“顾大人,若我们在此生火,山下会看得见吗?”姚征兰问。
“我们已在林子里走了一段路程,若是小小的火堆,山下应当看不出来。”顾璟的呼吸有些粗重,姚征兰怀疑他伤势已经恶化到了一定程度,忙找了个有遮挡的地方扶他坐下。
好在是冬天,不用担心蛇虫鼠蚁。
山高林子大,枯枝败叶遍地都是,姚征兰稍微一归拢便生起了一个小小的火堆。
借着火光,她看到靠坐在树根上的顾璟满头大汗,连嘴唇都失去了颜色。
这可怎么办?他们身上没有伤药啊。这大冬天的也没有草药可采。
“顾大人,你先喝点水。”姚征兰将自带的水壶凑到他嘴边,小心地喂他喝了一点水。
“姚评事,恐怕不得不请你帮忙了。”喝过水,顾璟看着姚征兰道。
“什么事你尽管说。”
顾璟从怀中摸出一个纸包,递给姚征兰:“帮我上药。”
姚征兰接过纸包展开一看,道:“金疮药?你从哪儿弄来的?”
顾璟道:“村口那三人身上搜出来的。”
“好,我、我马上给你上药。”姚征兰嘴里这么说着,却不知道该从何处下手。
事到如今,顾璟也知道没那个余地去顾及那些有的没的了,自己抽开腰带,卸下外衣。
姚征兰看到他里衣前胸位置都被大片鲜血洇湿,吓了一跳的同时忙打开包袱从里头拿出他的换洗衣裳来。
顾璟自己解开里衣。
姚征兰控制住自己不要别开脸去,看到了火光中他健硕优美的身体和那些血淋淋的绷带。
他的伤势比她想象的重很多。她原以为他就一两处伤口,但看他身上纵横交错的绷带,她怀疑至少有五处伤口。
“麻烦你。”就在她发愣的当口,顾璟微微侧着脸,低着头道。
姚征兰瞬间回神,为了避免他尴尬,忙绕到他身后,替他将结打在肩头的绷带解开。
六处,背上五处,胸前一处。
背上五处都是长条形,像是打斗中被人从身后划或砍的。胸前一处在左胸上,是个刺伤,看位置十分凶险。
“怎会伤成这样?”纵有心理准备,姚征兰还是忍不住一阵心惊胆战。
“我不擅长在水里打斗,而对方很擅长。”顾璟解释道。
姚征兰目光落在他背后的伤口上,斟酌着道:“顾大人,你背上这些划砍伤最好要缝合,不然以它们的长度,恐怕会一次次的裂开。只是在这里,针可以放在火上烤,线却没法放在水里煮了。”他们身边没有可以放在火上煮水的器具。
“没关系,再差,也总不会比它们一次次裂开更差。”顾璟虚弱道。
姚征兰闻言,也不再多说,只道:“那我先帮你处理胸前那道伤口,然后再缝背后的伤口。”天冷,处理了胸前的伤口,他可以把衣服反穿,多少能暖和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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