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璟很快回过神来, 松开她退后几步,俊脸通红,有些手足无措道:“对不住, 我只是见你久不回转, 而这里又亮着灯,就过来看看。”
姚征兰勉强控制住有些失序的心跳, 低着头道:“我知道。我……这里安静, 我在这里想想案子。”
“那我先回去了。”
姚征兰点点头,顾璟便逃也似的离开了。
姚征兰伸手捧了捧发烫的脸颊,回到书案后坐下。
本来还想请他帮个忙的, 发生了这样的意外,暂时是不好意思去找他了。
顾璟回到阅卷房, 反复告诫自己不要去想方才那失礼的一幕, 可心神却始终安定不下来。
他正半是羞愧半是烦躁地在屋里踱步, 李逾带着一股包子的香味回来了。
他拎着纸包环顾房里一圈,问道:“她人呢?”
顾璟不吭声, 只抬手指了指理事房的方向。
李逾莫名地顺着他手指方向看去,只看到一堵墙。
“你什么意思啊?”李逾狐疑地眯起狐狸眼,“看你双颊泛红魂不守舍,该不是借故将她支走,自己在这儿自渎了吧?”
顾璟愣了一愣,反应过来后终究是为他这不堪的设想而忍不住口吐恶言:“滚!”
李逾滚到外头院中,看到一排理事房中最边上那间亮着, 过去一看, 姚征兰伏在里头的案上。
他一步跨进去, 问道:“发生何事?是不是顾璟他欺负你了?”
姚征兰正想事情,他这么大声一问又将她吓了一跳, 抬起头看着站在门口的李逾嗫嚅道:“没……你走了,我觉着我和顾大人两个人呆在一间房里不合适,所以来了此处。”
李逾一听,积攒了一天的郁气一扫而光,喜道:“这般便对了。”他来到她桌旁,将手里拎着的纸包放下打开,对姚征兰道:“你晚饭没怎么吃,我去买了你喜欢吃的蟹黄包子。快马赶回来的,赶紧,趁热吃。”
姚征兰腹诽:晚饭没怎么吃还不是拜你所赐?
不过看他将功补过了,也就不再计较,拿起一个包子道:“多谢郡王。我吃一个就够了,剩下的你给顾大人拿去吧,他晚饭不是也没吃么。”
李逾才不干,在她桌角坐下道:“不用管他,他身强力壮的,饿上个一顿两顿不妨事。”
姚征兰:“……”
李逾目光往桌上一扫,看到摊开的问话记录,沉默一瞬,问姚征兰:“你是真的相信秦珏没有杀人,还是只为为了帮他,怕顾璟草草将他定罪,才坚持说相信他没杀人?”
姚征兰咬了口包子,闻言咀嚼的动作停了一停,将包子咽下去后抬头看着李逾不答反问:“郡王,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
“你来大理寺当这个评事的初衷是什么?”
李逾不假思索:“为了接近你啊。”
姚征兰:“……”还不如不问呢。
“你的意思是,你来大理寺的初衷是为了破案,所以不能冤枉一个好人是不是?”李逾冰雪聪明。
姚征兰点头道:“这只是原因之一。更重要的是,我现在是在顶替我哥哥,也就是说我现在所做的一切,在外人看来,那都是我哥哥姚晔做的。所以,我真的很怕我参与的案子有冤情在里头。我想要小心再小心地对待每一件案子,我愿意不厌其烦地反复去推论去验证,哪怕费时费力到最后证明我是多此一举,那也比明知有疑点没有解开,却迫于舆论或压力糊里糊涂地判了要好。我不想因为一件有疑点没有解开的案子一辈子于心不安。”
李逾看着她的眼睛,真诚道:“对不起,我不应该因为吃醋无视你提出的疑点而一味的与你争执。”
姚征兰没想到他会这么直白地说出这样一句话来,双颊不由自主地一红。
“我现在郑重宣布,认同你提出的疑点。你快把包子吃了,我们好好研究一下这个案子。”李逾道。
“嗯!”姚征兰几大口把包子咽下去。
“你看你,也不怕噎着。”李逾见她嘴角沾了一点油光,十分自然地拿着早就准备好的帕子替她揩了去。
姚征兰不好意思地抬手用手背挡着嘴唇,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李逾跳下书桌,提起桌上的包子道:“既然要研究案情,还是回顾璟那里一起研究吧,省得我们在这里说完了,到时候还得再说一遍给他听。”
“好。”姚征兰从书柜中拿了一件自己放在这里的常服,吹灭蜡烛和李逾一道回到阅卷房。
“喏,姚兄吃剩的,赏你了。”李逾将包子扔到顾璟桌上,转而又道:“哎呀,忘了你不吃外面买的。随你吧,爱吃不吃。”
话音方落,顾璟伸手从纸包里拿出一只蟹黄包子,文雅地咬了一口。
“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不成?还是你饿昏头了?”他惊讶地看着顾璟问道。
“人总是会变的。”顾璟道。
“切,吃个包子还给你吃出人生感悟来了。”李逾懒得理他,回头问姚征兰:“姚兄,你拿件常服过来作甚?难不成要出去?”
“不是,我想请郡王帮个忙。”姚征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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