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的静默, 兮折在沈东黎怀里睡去,真的就睡地很熟,沈东黎便知道这两天是真的累到她了。
抱着她, 连个姿势都没换, 就在水里, 兮折睡了一觉。
她是被凤兮的声音吵醒的,醒来时外面的阳光照进营帐,她终于觉得精神了一些,结果一抬眼, 却见沈东黎依旧那样躺着, 甚至连一个姿势都没变,她躺在他结实的胸膛上。
脸色微红, 兮折离开了浴桶,惊醒了沈东黎, 他微微抬了抬眼皮, 看了兮折一眼,露出一抹意义不明的笑, 又闭上眼睛,他好像还没睡醒。
兮折耳根红透, 匆忙出了营帐。
衣服还湿着, 一边走一边试图用灵力把衣服挥干。
这个沈东黎,简直不分场合, 她可能是太累了, 竟然真的就这么睡了一觉。
太阳已经西斜, 大概已经下午,凤兮穿着铠甲拿着宝剑站在外面,还在东张西望。
感觉身后有人, 回头便见兮折出来,还惊讶地问:“阿姐,我进去看了,你不在里面,怎的又从里面出来了?”
兮折了然,定是沈东黎怕别人打扰她,所以设了禁制。
兮折没答话,只是问:“可有什么异样?”
凤兮说:“我和狄叔正在加大巡城的力度,还未发现蛛丝马迹。”
兮折问:“可休息好了?”
凤兮不断地点头:“休息好了,阿姐,昨晚你和沈东黎看到什么了?回来也没仔细说。”
说起昨晚,又想起盛陵光和禹梓辛那些不堪入眼的事,兮折摇头,一边往帅帐走一边道:“就是发现了几个干尸,沈东黎跟丢了,我们怀疑屠城的人已经到了京襄城。”
凤兮神色凝重:“这里距离禹河府不到两百里,这里要是出事,我们禹河真的要完蛋。”
兮折明白,她说:“所以我们得尽快找到解救的方法。”
兮折觉得坐以待毙下去不是个事儿,得主动出击,竟然八大仙门都在这里秘密汇聚,定然是有什么大的阴谋,那她又何必跟他们打哑谜,她决定亲自去找八大仙门。
引蛇出洞,只能她去。
沈东黎也不能露面,他一露面铁定鸡飞蛋打,什么都找不到。
狄秋刃巡城回来时,兮折便提议要去见八大仙门,狄秋刃一直不信八大仙门会这么对禹河,所以是支持兮折去的。
可是凤兮不依,他反驳了兮折的提议:“阿姐你一介女流,他们肯定不会放在眼里,尤其是盛陵光也在的时候,他还和你有些纠葛,我就更不放心。”
兮折问凤兮:“可是你去能做什么?盛天境欺人太甚,你送梓辛去盛天境的时候,他们可给你脸面?如今我爹不在,你去必然不会被他们当回事,更甚,你还会自取其辱。”
凤兮气地脸色铁青,但也无法反驳,兮折说的是事实。
他太弱了,就总是被人欺负,他要变强,变得更强,这次回去,他要加倍努力,他要学尧红泪的所有天道宗的术法。
兮折分析地通透,她只能用自己当诱饵。
沈东黎睡饱了才来,来见兮折时已经是夕阳西斜的时候,兮折直接告诉他:“我要去见盛陵光。”
沈东黎愣住:“为什么?”
兮折抬眼看他:“因为我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既然他来到禹河的地盘,定然不是空手而来的。”
沈东黎说:“我陪你去。”
兮折摇头:“你不能陪我去,你得守着凤兮和京襄城。”
沈东黎:“……”他有些心慌,摇头,“不行,你会很危险。”
兮折无比镇定也无比坚信:“沈东黎,你信我,只要你把京襄城帮我守住,把凤兮帮我守住,我就能安全地回来。”
沈东黎不答话,他不愿意。
兮折又说:“这是我最后的底线了,一旦京襄城没有了,禹河也就没有了,我也就……没了。”
因为他们禹河会被全部消灭,自此禹河荒冢便成一个荒诞的传说流传在市井小巷。
沈东黎深深地吐了一口气:“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让我去救你么?”
兮折说:“你没机会救我,因为他们不会给任何机会让我们逃脱。”
沈东黎神色凝重:“那我可以直接杀了他们所有人。”
兮折摇头:“你以为盛陵光什么准备都没做就来禹河了么,上次在盛天境,你被他们终极剑阵所伤,你相信我,盛天境三十六个长老还没冒头,他们肯定在等你。”
沈东黎的拳头微微握紧:“坏丫头,这真的是背腹受敌,你们禹河真惨。”
兮折有些自嘲地笑了笑:“这也是我爹为什么要我嫁到盛天境的原因,如今我悔婚,我就得为悔婚付出代价。”
沈东黎懂了,便什么都不说了,他沉默一瞬,终是感慨:“亏得我昨晚去给你抢了这套衣服来,就盛陵光现在的修为,估计也奈何不了你。”
兮折不知道盛陵光的修为突破哪层了,如果还未曾突破金丹,她是有办法自保的。
兮折让沈东黎和凤兮都放心,只让他们守好京襄城和老百姓。
吃过晚饭,兮折就出发了,连桐花都没带,沈东黎送她梅花针,必要时候可做暗器,他都淬了毒。
千叮咛万嘱咐:“梅花针有毒,万不可伤了自己,若是伤了自己,我就得给你殉情了。”
兮折被他逗笑:“沈少君现在是越来越油腔滑调。”
像舍不得远行的妻子一般,沈东黎是怎么都放心不下,他懊恼道:“早知道将练萝和青玄带上,也好有人保护你。”
兮折让他放宽心:“盛陵光不是把梓辛当成我的替身么?他对我还有旧情,我就要利用他这个旧情,我要让他在这次阴谋中一败涂地。”
沈东黎啧啧道:“你还是坏地让我心肝颤抖,如果盛陵光真的来强的,我不在身边,你怎么办?”
兮折想了想:“那就只能让他先死了,我后死。”
沈东黎呸了一声:“你不能死,你还要和我成亲。”
兮折保证道:“我一定平安回来和你成亲。”
沈东黎应着,反正该给兮折都给了,紫电给她带着,暗器给她带着,全部保命的东西能给她都给她了。
夜色渐晚,沈东黎送兮折去见盛陵光,他在距离两里路的时候停下,看着她头也不回地御剑飞走,沈东黎觉得心慌地不行,但是夜来了,危机也来了,他要替兮折守着这京襄城和禹凤兮。
他的任务也是任重而道远。
兮折消失在夜色里,他转身往回走。
回去叮嘱凤兮和狄秋刃仔细戒备,兮折走了,狄秋刃不太服气沈东黎,也不把他的话当话,就一切只和凤兮说。
凤兮对沈东黎的偏见也很大,但是兮折走的时候说了,他得听沈东黎的话,所以即使很不喜欢沈东黎,他还是要先问过沈东黎。
狄秋刃当着沈东黎的面不好说他,但是背地里总是鼓捣凤兮:“我们禹河的事情凭什么他东黎城要管?你这个禹河的嫡长子还在呢,他还想越俎代庖。”
禹凤兮也很不满,但终归听兮折的话:“我也不喜欢他,但阿姐临走前说了,我们得听他的,现在我们之中也只有他能阻止那些干尸屠城,狄叔你就先委屈点。”
狄秋刃就是不服气,他才不要委屈。
夜幕终于彻底落下,因为这几天京安城被屠城的事情传地沸沸扬扬,故而即使是京襄城,天色一暗,大家必定都迅速回家,整个城内人心惶惶。
夜晚婴儿的啼哭声都少了,因为怕惊着那些冷冰冰的东西。
城内现在除了巡城的将士和禹河弟子,基本上没什么人在街上走。
百姓们也很早就熄了灯,只听见街上来来去去都是铁骑和御剑飞过的声音。
没人敢再出去,连半夜上个茅房都怕地要命。
就怕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
大概凌晨子时,战斗打响了。
先是城中百姓家一声惨叫划破长空,这声音被沈东黎悉数纳入,他锁定了位置,让禹凤兮派禹河弟子过去打探,果不其然,城内的干尸又出现了,而且这一次,不仅城内,城外的也都在纷纷赶来。
狄秋刃燃起大火,想着阴物必定怕明火,但沈东黎怒斥他:“不要生火!生火他们会变强!”
这不是一般的阴物,这是仙门造出来的傀儡,遇到明火会变强,他也是昨晚不经意间知道的。
狄秋刃就是不听,他不但不听还要把火势造大,结果映着火光便看到城下黑压压的一片朝着京襄城而来!
京安城的傀儡干尸都像是听到了号召,纷纷赶来!
沈东黎见狄秋刃不听,本来内心暴躁,担心兮折的安危,这下狄秋刃撞在了刀刃上,沈东黎直接一把将狄秋刃的脖子扭断了!
狄秋刃的头颅,死不瞑目地掉在了沈东黎脚下,血肉横飞,身首异处!
凤兮在另一边听到惨叫,赶过来时,便见沈东黎带血的手刚将狄秋刃的身体扔到城楼上,他的脚边,是还在冒血的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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