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初见 (捉虫)沈东黎,一个会伪装的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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兮折从未在他面前这么哭过,从认识以来,她每次看到他都是欢欢喜喜,别说哭了,就连给他一个不开心的表情甚至都没有,今日为何哭的这般难过?

他不知道。

盛陵光只以为她是被柳鸢吓的,可是他试图靠近,都被她躲开,她看到他的时候就像看到了多可怕的妖魔一般,避之不及。

她露出衣衫的胳膊被烈日晒地通红,被捆绑着的脚腕上方的皮肤已然被烈日烫伤,盛陵光眸色暗沉,抿紧薄唇试图靠近她,可是他越是靠近,兮折越是抗拒。

她的眼泪一颗一颗,真真切切,看他的眼神惊恐又无助,却又像含着百般的绝望。

为什么?

盛陵光感觉心绞痛,他试图诱哄:“阿折,我是盛陵光,你清醒一点好不好?”

兮折一个劲地摇头,声音都哑了:“你走开,你离我远点,你走开!”

盛陵光终是停下了动作,他的眼尾也微微泛红,柳鸢却还在旁边添油加醋:“陵光哥哥,都说了她不喜欢你,她靠近你其实都是他们家族的阴谋,禹河荒冢地处偏僻,灵力不足,不适合长期发展,这才会和你们盛天境联姻,你别被她骗了!”

盛陵光未曾言语,慢慢地起身,对身后的师弟玄吟道:“帮阿折把绳子解开,带她回家。”

玄吟点头,兀自上前,生怕惊着她,轻声地安抚:“阿折姐姐,你别怕,我帮你把绳子解开。”

兮折见不是盛陵光了,才不至于那么害怕,她的身子在颤抖,所有人以为她是被柳鸢吓的,其实不然,她是被盛陵光吓的。

只要看到他的那张脸,残忍的一幕就不断在脑海涌现。

一千五百年后,八大仙门围攻盛天境,都拿剑指着她,问她的夫君盛陵光:“陵光仙君,令夫人和令徒,你选择相信谁?剩下的那个能不能交给我们处理?你肯定舍不得杀。”

她也以为,不管舍弃哪个,他都舍不得,一边是他的娘子,一边是他的爱徒。

他心心念念丁点儿都舍不得的爱徒。

就算是舍弃她,最起码会给她留个全尸,放她轮回,可是她错了。

他毫不留情地选择了相信爱徒,毫不顾忌多年夫妻情分选择了舍弃她,不仅如此,还亲手挥起紫电将她肉身凌迟,把她的魂魄碾碎。

也是在死时,她才知道灭了禹河荒冢全族的人不是楼湮,而是这个她爱了多年的男人,盛陵光。

禹河荒冢几千余人,都成了他成为仙门威望的牺牲品。

她临死时,看到他把爱徒护在怀里,听到他毫无温度的言语:“这算是,给你们禹河荒冢最后的交代,禹河尊主作恶多端,早就该死,你是他最后一脉。”

多讽刺啊,多少年的夫妻情分,换来的是这种下场。

人人都歌颂陵光仙君的恩德,吹捧他为仙门八派的希望之光,只有她禹河荒冢一族成了他的剑下亡魂。

而且,那还是助他成为盛天境未来镜主的岳父岳母一家。

越是回想,越是恐惧,越是残忍。

兮折直到被玄吟扶出去时身子都是抖的,她抱着自己的胳膊,天上的太阳那么大,她却觉得出奇地冷,冷地牙齿打颤。

她走路都不稳,一种极致的恐惧在脑海挥散不去。

老天跟她开了个玩笑,她在失望至极之后,想着一死百了,她和盛陵光的恩怨也随着她魂魄被碾碎而彼此两消。

可是一睁眼,她回到了最初,回到了一千五百年前。

回到了她满眼都是盛陵光的日子。

后来和盛陵光形同陌路之后,她时常想,如果再次回到当年,她还会爱上这个对苍生宽容却独独对她绝情的少年仙君么?

她那时候不知道,但是现在知道了。

她只想离他远远的,她再也不想和这个人有任何的瓜葛。

有他在的地方,如同地狱。

为他受了多少年的委屈,为他生儿育女,换来的不过是最后被无情碾碎的下场。

兮折怕极了,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家的。

她消失三天了,禹河荒冢早就慌乱成了一团,直到盛天境的少年仙君和他师弟把她送回去,禹河尊主禹宴临才将一颗心放在了肚子里。

盛陵光还特意跪在禹宴临面前请罪,毕竟兮折是去盛天境之后才出事的。

禹宴临看着一身伤痕的兮折,气不打一处来,怒骂盛陵光:“本尊答应让她去盛天境玩不是让你们把她弄丢的,那么大的盛天境,连个小姑娘都保护不好,你让本尊以后怎么把她嫁到你们盛天境去?”

盛陵光单膝跪在地上,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就静静地听着禹宴临的批评。

兮折是禹河荒冢的的嫡长女,但是母亲去世的早,所以父亲有了续弦,然后又育有一儿一女,又有几个妾室,也育有儿女,但是都没有兮折受宠爱。

兮折跟她母亲长得十分相似,禹宴临便对她宠爱有加,给她寻的亲事也是整个禹河荒冢最好的,盛陵光是盛天境的少主,根骨奇佳的少年郎,年少成名,是不少闺中少女的梦中情人。

为人善良正直,端方雅正,是盛天境的门面,兮折的这亲事羡煞了不少人,就连继母所出的妹妹都嫉妒抱怨,说禹宴临偏心,把最好的都给了兮折。

当年的兮折也以为自己得到的就是最好的,她满心满眼都是那个白衣少年郎,可是她没料到,她和盛陵光的相遇,只不过是悲剧的开始。

没有人比她更可悲,她从盛陵光的心头肉,活成了后来为他疯魔的妒妇,还死不知悔改以为自己还能挽回他的心意。

可笑,又可悲。

她回到禹河荒冢之后,喝了好几杯热水才将自己心里的寒意和恐惧压下去,期间没有见任何人,禹宴临来她也没见。

窗外的繁花开得正好,烈日当头,微风几许。

直到夕阳西下,夕阳将屋外的枣树影子拉地老长,屋里暗了起来,她才问丫鬟桐花:“他走了么?”

桐花知道她问的是谁,摇头:“他还跪着,在求尊主和小姐您的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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