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创可贴
谢景天回来的很快,开了雪碧往杯里兑。兑完自己的还想给闫宽兑,闫宽忙拦了下来:“我现在已经习惯了,倒是喝不惯兑雪碧的了。”
谢景天眨了眨眼睛,嘟囔了一句:“哥你可真奇怪,原来觉得不好的现在怎么还习惯了?”
闫宽忽然愣住了。是啊,从什么时候开始原来觉得不好的,不对的,不习惯的,看不惯的,现在都觉得正常了?就连今天中午让曾经受过自己恩惠的同事冷言冷语的奚落,他都没有觉得对方有多少过错,因为社会就是如此,向来攀高踩低、趋炎附势,雪中送炭的少,落井下石的多,而他自己也没有高尚到哪里去。
闫宽喝了一口酒,将手放在小伙计的头上重重地揉搓:“你个傻小子,这么傻你家人怎么放心让你自己出来打工。”
谢景天偏头躲开了闫宽的蹂躏,他俯下身子又吸溜了一口酒,吧唧了两下嘴才弯起眼睛笑了:“我才不傻,我机灵着呢,老板经常骂我,说我心眼子多,偷学他的手艺。”
“你不是学徒吗?还需要偷艺?”闫宽可有可无的与小伙计聊着天。
谢景天屁股在凳子上扭了两下才小声地说了句:“我不是学徒,就是帮厨,切墩、码盘、打扫卫生的。”
见闫宽看了过来,他又急急说道:“但我也不能永远做帮厨啊,那还...怎么买房子娶媳妇啊,我就...偷偷学,现在也能做几个菜了。”
闫宽定定地看着谢景天,心想倒是小看这孩子了,小小年纪就对自己的未来有了计划,活得也有动力,有奔头。反观自己,马上而立之年,却依旧浑浑噩噩。
见闫宽久未做声,小伙计有点急了,他给闫宽满上酒,小心翼翼地说道:“哥,我也没偷学多少,你千万别和老板告我状啊。”
闫宽弯起嘴角,用手推了推自己的酒杯:“你把这酒干了,我就不告发你。”
谢景天知道闫宽是在玩笑,也跟着傻笑,他端起闫宽的杯子深吸了口气,一仰头全干了。
“啧,你还真喝啊?”闫宽无奈,心道以后不能和这孩子开玩笑了,太实在。
提到“孩子”这个词儿,他想起自己昨天早上问的那个问题还没得到答案。
闫宽吸了一口烟,转头吐了出去:“小天,你多大?成年了吗?未成年可不能喝酒,也不能打童工。”
“谁没成年啊。”前一秒钟还被闫宽男人味十足的吸烟动作吸引的年轻人,后一秒就炸了毛。好像所有年轻人都介意别人“小”看自己,谢景天也不例外,“我十九了,上个月刚过完的生日。”
“十九?”闫宽仔细端详了几眼小伙计,抛下一句,“不像。”
“我给你找身份证,货真价实的十九!”小伙计起身就往挂着一排衣服的吧台走。
对面人笑道:“好了好了,我信了,哥信了,别找了,来喝酒。”
闫宽拦下谢景天,没有看一眼那张记录着小伙计身份信息的证件,殊不知几年后他有多后悔今日的举动,悔恨得几乎穿肠破肚。
干红后劲大,小伙计到底是醉了。
本就话多的人又沾了酒,嘴上更没有把门的了。
“哥,你那烟给我抽一口呗。”
闫宽挑眉,随即笑了:“真十九了?”
“真真的,一点不作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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