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及太阳落山,宁王就得知了此事。
实在是那下人逃的太突兀难免就露了行踪,再加上逃之前却莫名凑近她说了会话,上下这么一联系,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
宁王胸口窝着一团火,回府后朝服都未脱,就先把她叫进殿来跪着。他并非不知,那下人既然冒然逃跑,那显然是她明显表达了与那边划清界限的意图,可这并不足矣平息他的怒火。
“知不知自己错哪了?”
她双手放膝上,闻言也不反驳的点头默认。
“你知?嗬,你知。”宁王在她面前踱步几回,便转身朝她两步过来,阴戾执鞭抵她额头两下,劈头盖脸的骂道:“你个蚩蚩蠢蠢的货!你站在谁的地界你知不知?那钉子是谁的人你知不知?禹宁二府水火不容你知不知!”
哪怕向着对方一丝一毫,都是给他不痛快可又知不知!
她被鞭子抵着的力道歪了下身子,摇晃了几下,再次于原处跪好,只是重心朝后稍移了几许。
宁王见她双膝跪在殿门口,身形消瘦又几分摇摇欲坠的模样,不免就想起当初几番严刑拷打都未打断她脊梁骨,唯独告予她残酷真相那刻她犹如被抽走半数生机的模样。想至此,虽尚有气怒,却也说不出什么责罚的话来。让她跪了会后,就阴沉着脸让她起来。
他看她那眼帘轻阖的温顺模样,没忍住伸手狠掐了把她那素白的面颊,“别不长记性,更别妄想着再去投靠他那枝头,否则,我就给你皮扒下来,做灯笼做挂件。”
等她离开后,他的脸色迅速阴沉下来,狭眸里的阴戾都快溢出来。挽了袖子,他手指扯下襟口,长腿跨出了大殿。
“兴朝,多带些人随我走!”
赵元璟竟敢先不讲究,那就休怪他按不讲究的做法来。
张总管闻声匆匆赶来,就见着那宁王带着一干侍卫气势汹汹的闯进了府里,若有人敢拦,就直接抬腿一脚踢开,一副有恃无恐的架势。
他不由大惊失色:“宁王爷,您这是作何?”
“作何?看不出吗,小爷我来七哥府上做客。”
宁王抚鞭噙着冷笑,意有所指,“怎么,就能禹王府上的人不请自来到我府上‘做客’,就不能我不打招呼到你禹王府上做回客?”
“王爷哪里的话,自是使得的。”
张总管僵笑陪着小心,可额头已冒了汗。
对方一副被惹毛的架势着实令他心惊,他几乎能预感到对方欲大闹一场的意图。唯恐事情闹大传出去,他挥手急令其他下人都散开,示意了管事们下去对在场下人勒令三缄其口后,就心绪不安的躬身引着宁王爷去了书房。
宁王爷踹了书房门进去后,张总管就胆战心惊的将门从外合上。外头曹兴朝带着宁王府的侍卫,与鲁泽带着禹王府的侍卫,两相无声对峙。
踏上书房的当瞬,宁王手里的鞭子就直接冲旁边博古架扫去,珍奇古玩碎了一地。
“赵元翊!”禹王起了身,目色沉冷,“禹王府不是你放肆的地方,要撒泼到旁处去。”
宁王狭眸噙着冷笑,走过去抬鞭指着他:“赵元璟,别给我揣着明白装糊涂,你若不先来宁王府里放肆,我今个还打不上你门来。”
两人皆冷视,眸底的情绪只有各自知道。
“老九,适可而止。闹得太过,大家面上都不好看。”
“哦,你还知道脸面?知脸面,你把我宁王府渗成了筛子,知脸面,你还去肆意勾搭我的人!”
宁王阴冷哧笑:“七哥还真是不讲究。”
禹王神情沉暗了瞬,又再次恢复冷漠。
“闹也闹了,你还要如何?”
“也不如何,既剐了脸面闹上一场,那我又岂有空手而归的道理。”宁王掀着眼皮看向对方那张硬朗的俊脸,心情莫名愈发不善,“交出那钉子来,我带着人立刻就走。”
禹王冷眼扫视他。
这种要求无疑是刁难,压根没有答应的可能。
在自家地界交出自己的人,那禹王府的颜面将会彻底扫地。
“看来七哥是不交人了?”
“拿她来换,我二话不说。”
话一出口,宁王的鞭子猛地挥上了桌案,落了长长一道鞭痕。慢条斯理的将鞭身缠在手掌上,他俊眸微阖,音调凉凉笑了声。
“我就在这等,就一直耗到七哥肯交人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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