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到底是不是普渡大师。
再仔细想想,明镜法师是从云阳城来的,应该和普渡大师没有相交的地方。
如果普渡大师是跟着他徒弟一起回来的,根据他们得到的消息,那他们应该是昨天回来的。
而昨天夜里似乎发生了一件事情,关乎皇帝派来的天命师。
之前明镜法师也提起过了,那天命师因为测算玄济而导致暴毙身亡,于是他怀疑普渡大师才是真正的月杀教教主。
教众们自然没有相信,他们当时还是因为这话才知道这明镜法师是他们这头的人。
现在仔细想想,如果明镜法师真的是普渡伪装的,那他必然不可能做出杀人这种事情。
杀的还是天机阁的天命师。
这实在不符合常理。
但是当时明镜法师默认了自己是普渡大师,加上教主的命令,他们便一股脑的去了。
现在回想倒是处处不对劲。
“你们还记得我们被抓之前听到的话吗?”
“记得,他们说明镜法师不是真的普渡大师。”
“我怀疑我们被摆了一道。”
“但是下命令的是教主啊。”
“那有没有可能那根本就不是教主?”头目突然开口。
这话一出,大家都安静下来了。
这可不是他们可以瞎猜的,再说了,他们本来该是死人了,这会儿还活着就已经是大问题了。
谁也不知道,这群人之后会如何审问他们。
他们在此刻自然是认为自己绝对不会暴露月杀教任何秘密,但是谁知道呢,万一呢!
“不可能,不是教主怎么会用蛊呢。”
没错,给他们下发命令时,对方是用的蛊虫。
不是月杀教的人,不可能会知道这么多。
他们传递消息的方式很多,远不止蜜蛊一种方式。
对方若是不是他们中的人,不会如此联络他们。
质疑消失了。
没人再开口。
“无论如何不能说出月杀教的任何事情。”头目继续道。
顿了顿他又说:“我看他们的慌张也是真的,那普渡大师必然现在还没有出现,若是他们问起,你们便说出之前我们在村子里收到的消息,如此一来,他们必然会更在意那普渡大师的事情,多少可以拖延些时间。”
说完,便再没有人说话了。
踢踏踢踏的脚步声突然传来,伴随着一道昏黄的烛光,一个亮眼的光头也是在这时候出现在了那些教众的眼里。
他们最开始以为是李江等人,但是来者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那是玄守。
一个很没有存在感的人,只在带他们到这地牢时出了些力气。
玄守瞥了一眼这些人,嗤笑了一声:“搞个山寨在这里找了你们许久,没想到居然伪装成了附近的村民。”
要知道他甚至为此都准备去绑了曲夏白了,毕竟那曲夏白眼瞎的事情,也诸多疑点。
倒是和他们墨关道当初被覆灭时,有些许相似。
39. 麒麟 谁来都不行,都得被脑补。……
七日后, 皇宫内。
齐苍的面前摆着一副棺椁,这棺椁看起来普普通通,材料是最普通的材料, 制作也很简陋。
而在其中躺着一个老人。
正是明镜法师。
齐苍怎么都没想到, 再次见到明镜法师, 会是以这样一副样子。
而下方, 启柯已经将自己之前看到的全部情况都汇报清楚了。
“你的意思是说, 明镜法师是月杀教的细作。”齐苍的语气很平淡,似乎对这一切毫不在意。
作为帝王,这是基本的素养, 那就是不能让人看出自己的情绪。
“确实如此。”启柯肯定道。
明镜法师是月杀教的细作,还是被月杀教教众误以为是普渡大师所杀。
这个死法实在是可笑极了。
但是可笑中又带着些让人不寒而栗的东西。
如果这只是意外, 自然显得荒诞而富有戏剧性。
颇有一种艺术创作中的戏剧性,来表达这个世界善恶终有报的核心价值观。
但是如果这一切都是被人设计而导致的。
那只会让人觉得,设计这一切的人,有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恶趣味。
让人死都死得可笑,仿佛自己之前做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的无用那么的愚蠢。
“普渡大师失踪了?”齐苍的手在麒麟椅的把子上摩挲着,“就在你们眼皮子底下。”
“臣有罪, 请圣上责罚。”启柯没有回答, 只是直白道。
他知道这是他们任务的失败,也早就料到多半会有惩罚,于是他是独自来见圣上,只希望一切都能以他终止。
齐苍没有说话。
整个大殿安静得可怕。
这也不奇怪,只稍微一想,就能察觉到他现在极度的不安全。
“你觉得那假普渡是何许人,又是被谁和普渡大师交换了?”齐苍又问。
启柯这会儿已经有些不敢说话了。
但是这种场合不是他不想说话就可以不说话的,于是回忆起之前发生的事情, 最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臣以为,那假普渡大师是被真普渡大师换过来的,目的或许就是为了揭露出明镜法师的真面目,并且让他以极其可笑的方式死在了月杀教教众的手上。”启柯回答,不过说完他沉默了片刻,继续道,“不过私以为那假普渡或许也不是什么普通人物,或者说他很有可能就不是人,而是别的什么。”
毕竟那假普渡和真普渡简直可以说是一模一样,无论是身高还是体重,甚至连声音都一样。
这种程度的伪装,可以说几乎无懈可击了。
但是偏偏就是让人从感觉上觉得,这个就是假的,他是假的普渡大师。
这般,怎么想都不像是人可以做到的。
启柯甚至有一些惊悚的想法,比如那是什么鬼怪之类的。
但是如果真的是普渡大师计划了这一切,跟在他身边的,怎么都不会是什么阴邪的鬼怪,特别是那据说是白龙的马,面对那假普渡时,显得很是拘谨甚至有些恐惧。
在最开始的时候,那马甚至都没有如此。
它显得很轻松。
启柯在回来的路上仔细思索了许久回忆了许久,他发现那马是在他们到了云五山下开始,变成那副拘谨模样的。
他恍惚间才意识到,真的普渡大师和假的普渡大师就是在那个时候交换的。
真真的是在他们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悄无声息的,就换了一个人。
他也不怀疑,对方就是故意要让他们知道,这后来出来的人是假的普渡大师,否则若是不想让他们知道,他们必然无法察觉到两者的不同。
启柯也是在想通之后,才恍惚觉得背后起了一阵凉意,额头甚至有冷汗冒了出来。
那普渡大师绝对没有他们以前想的那般良善。
显然,现在齐苍也意识到了。
最开始,他以为那普渡受伤是给他示弱,是在像他讨好。
是想告诉他这个天下的君主,自己并没有任何不利于大齐以及朝廷的意思。
齐苍以为自己领悟到了,甚至于他自然而然把这人当成了和佛子天明一般的存在。
但是事实上,现在的一切却仿佛在打他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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