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旁边邻居的门开了,里头探出一个头来说道:“你们是在找这家人吗?”
小八快步走了上去说道:“是啊是啊,婶婶你知道她们去哪里了吗?”
那人怪异的看了她一眼,又转头看了看旁边的院子,从自家门中走了出来:“她们今天匆忙的搬走了,你不知道吗?”
小八呆愣愣的立在原地,脑子里回荡着搬走了几个字,这么说今天,她们还是在这里的,只是在她来之前的不久就搬走了。
那大婶看她失魂落魄的样子,有些于心不忍的说道:“小姑娘你是她们什么人啊,这孤儿寡母的,我好像从来没有见过你,不过她们走的时候说,如果有人来找她们的话就托我把这东西给她。”
小八茫然的抬起头,看着大婶笨拙的从袖口拿出一个小荷包:“她们说她们在这里谁也不认识,想必就是给姑娘你的吧。”
大婶给完荷包之后就走了进去,一时间就剩下了文枝和小八两人站在这里。
深巷里偶尔传来几声狗吠,文枝看着她呆愣的样子,干脆一把拉起她走了。
小八手里紧紧的拽着荷包,忽然想起一张温柔慈祥的脸,她娘最会做的女工就是荷包了。
上面还笨拙的绣着一个八字,这荷包的针脚有一部分十分的粗糙,像是赶工来不及绣好。
小八任由着文枝牵着手走着,手头慢慢的拆开了荷包。
一只小巧的银发梳安安静静的躺在里面,她记得这是她小时候经常把玩的小物件,但是娘从来不让她带出去。
她现在只好怔怔的看着手里的玩意,前头的文枝听见后面传来带着颤抖的哭腔:“姐姐,我娘走了,她是不要我了吗?”
文枝扭头一看,小八神情麻木的脸上已经爬满了泪痕。
可文枝明明还记得,她不久前还笑的灿烂。
她有些不忍心的将小八往怀里揽了揽,笨拙的安慰道:“别哭了,哭起来都不好看了,说不定她们只是换了个地方,没来及和你说而已,你看,这不是给你留了东西吗?”
“可是,我之前根本就没有回去过,她们怎么会知道我一定会去呢?”小八的哭声渐渐大了起来,文枝有些不知所措的抱着怀里的人。
她现在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才行,似乎自己也帮不上她什么忙,只能就这么静静的陪着她。
“我娘,她为什么不要我了,呜呜呜呜呜呜呜呜,紫秋大人今天刚刚把我的卖身契还给我了,我终于,终于可以回家来看看她还有妹妹,为什么……”
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妥当了,为什么只剩下一个冰冷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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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王府的暗卫是紫秋一手培养起来的,她在王府中行径的飞快,很快就到了陆蕴的房间:“小姐。”
紫秋在外头敲了敲门,她已经很久没有走过正门了,里头的身影一顿,从案前坐了起来:“进。”
陆蕴的声音听不出来什么情绪,看着进来的紫秋,就这么坐在案前,颇有些不怒自威的感觉。
来人伏在她的耳边小声的说了几句话,陆蕴皱了皱眉,示意她稍稍走远一些。
“你刚才说的是那家人告诉你的?”
她似乎是有点不相信,又问了一遍。
紫秋点了点头说道:“是的,她们现在已经连夜出城了,这是她们呈上来的证物。”
紫秋将手中的花树玉佩递给了陆蕴,并说道:“小八那边大概还是不知道这件事情的,咱们要先告诉她吗?”
陆蕴拿起细细的端详,温润的玉质触手生暖,上头的花树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就要活过来了。
陆蕴摇摇头说道:“不妥,先把这玉佩交到老余的手里,她找了这么多年,现在依旧毫无头绪,那家人帮他的已经够多了,等她们走远一些再告诉小八吧。”
紫秋点了点头说道:“好的小姐,那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陆蕴低眉看着那枚玉佩,又重新把它递给了紫秋说道:“你保管好,一切照旧,等到时机合适再说就行。”
紫秋点了点头,将玉佩收了起来说道:“那属下就先去通知一下余县令,如果能让他加入我们的阵营的话,那神算就大了。”
陆蕴招了招手示意她去做就行,不必再和自己的汇报,想了想又加了一句说道:“问问他,什么时候来,我在城中等他。”
紫秋行了个礼之后就走了出去。
陆蕴宽松的袍子拂了拂,走到了言景之的旁边,言景之正在偏房睡得香甜,完全没有听到两人刚才的对话,她真的太放松了,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还在王府中。
陆蕴小心翼翼的捏了捏她的脸,摸了摸她秀气的眉毛,喃喃自语道:“似乎比一开始的时候要好点了。”
言景之不再是一开始那个瘦骨嶙峋的小丫头了。
紫秋正在赶往乡下的路上,她身下的马匹跑的很快,激起一大堆的尘土,东方的天际吐白,林间的落叶印着朝阳,有着说不出来的苍茫。
紫秋迂回着身下的马匹,放它随意的在林间散步,自己则去了衙门。
余县令就住在后堂,紫秋甚至没有惊动前头的门卫,就这么潜了进去。
余县令这会正躺在床上睡的正香。
紫秋手下有些犹豫,回想了一下小八的样子,和这余县令长的还真是一点都不像呢。
屋内的摆设很整洁,若不是自己的主子从小就认识这人,她都要以为当年的余县令已经换了个人呢。
里头的鼾声忽然停止了,余县令从床上坐了起来,蹑手蹑脚的打开房门,开门就看到紫秋站在那里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
果然主仆两个人的神情都是一样的,他的嘴角抽了抽,立马又换上了一副谄媚的笑脸。
“紫秋大人您怎么来了,前面请前面请。”余县令对她随意进出衙门已经见怪不怪了。
毕竟这人也不是别人,而是陆蕴的手下。
紫秋点了点头,随着余县令走到了前头,开门见山的说道:“今天我就不和你绕弯子了,我今天来是为了这个。”
紫秋把花树玉佩拿了出来,余县令的眼神一下就被吸引住了,全然没有了之前谄媚的样子。
他好像是变了个人,他的表情有些复杂的看着紫秋手上的玉佩,伸了伸手,但是又立马缩了回来,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立马冲到了门口把门给锁了起来。
他的嘴唇有些发抖,不敢再回头,只能小声的问道:“是她们一家回来了吗,我的小晴呢,她还好吗?”
他的声音中透出一种控制不了的兴奋,又带着几分害怕,好像怕惊扰到什么似的。
紫秋歪着头看着手中的玉佩说道:“是的,她们一家说她应该和你团聚了,她们从北方逃荒回来,是没有能力再抚养她了。”
余县令这才转过身来,快步走到紫秋的面前,将玉佩紧紧的握在手中,忍不住大声的哭了起来。
紫秋继续说道:“人我已经帮你安置妥当了,这件事情我们也是今天才知道的,幸好你当初留了陆王府这条线,不然我们可能一直发现不了。”
余县令哭着问道:“那孩子现在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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