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笙早就知道一路上不对劲了。
她陆陆续续解决掉几个魔族派来的刺客, 在前往人间界的路上遇到了必经之路的森林。
她从天上俯视下去,森林里浮动着深浅不一的魔力。
她端起弩|弓,把自己制作的魔珠塞进去, 瞄准发射, 一大丛烟雾从山林中央升起, 不一会儿, 幻境驱散, 露出了满目疮痍的原貌。
经过风蚀和流水侵蚀的作用之后,这里变得荒草丛生,岩石裸露, 处处透露着一片灰败的气息。
阮笙有幸在梦境里见过这位山川父神。
五神之中,她在梦中见到最多的是卢修斯, 其次就是山川父神——蒙特。
祂总用一幅打量雕塑的眼神打量她,有时又像是在阅读一本书籍。
她被卢修斯气得炸毛时,祂就端坐在窗边,叠着腿,一边品咖啡一边读晨报。众神山没有报刊,阮笙曾经一度怀疑这个神在装逼, 她也偷偷去翻过祂的报纸, 发现那是人间的晨报。
她翻过报纸,一回头,蒙特就靠在书架旁看着她。
阮笙丝毫没有做贼心虚的样子,正大光明地从祂面前走过,仿佛刚才她只是在公事公办。
阮笙走后,弗瑞斯特——森林女神总会出现在原地,抱着手臂,“啧啧”几声,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
“蒙特,我们或许该找个理由流放她。她将来会成长为一个很可怕的孩子的。”
“我知道。”
“噢,得了吧,你敢说你现在难道还一点拉拢她的心思都没有吗?”森林女神耸了耸肩,“你看卢修斯那滑稽的样子……不受制于塞缪尔法则控制的人本就不多,更别提她还是下一任塔纳托斯,有拉拢她的机会,又哪里轮得到你呢……”
“弗瑞斯特,闭嘴。”
“喂喂,我说了,要叫我克里斯蒂娜!……否则,你想要我以后都喊你Father吗?”
……
蒙特是一个棘手的神明,祂有一批尤为忠诚的信徒,世世代代生活在大山里,从未走出去过,而且基数庞大。除此之外,祂的地盘上,人们的信仰最为疯狂,具体表现为——祭祀。
祭祀各种小神。山神、河神、土地神、作物神、狼神……
现在还是被塞缪尔管制得合乎规则了些,在从前,蒙特对这些刁蛮愚昧的行为视若无睹,每年不知道有多少少年少女被扔进了无底深渊和滔滔河水中。
把蒙特比作这一方的君主,其他小神就是周边上贡的附庸。蒙特如果下令要附庸们牵制阮笙,那这一座山上的一切生物——或者说非生物,穷极一切都会绊住阮笙的步伐。
因为它们依附蒙特而生。
学习魔法之后,阮笙才首次感觉到了什么是药剂也无法带来的便捷。
特别是——她魔药双修。
她拥有无穷无尽的魔力。
她吐出一个咒语,岩石化为一滩齑粉,倒塌的山体凝固,奔腾而来的洪流倒流,席卷的飞沙沉下,朝她拥堵而来的、不停接近的重山被改道的河水拦截。
很快,弗瑞斯特也加入了这场阴谋。
祂会驱使动物和植物——这对于使用黑魔法的阮笙来说更轻松。
因为除了光魔法,没有不害怕黑魔法的。
所有生物,只要是生物,都会有趋光性,它们会自然而然地在黑魔法面前显露出自己的弱点。
“我们或许得叫几条盖亚的狗过来,”森林女神皱着眉头,撅着漂亮丰满的双唇,用手指梳理着自己漂亮的银发,“你知道,冬天到了,我的小家伙们大多都安眠了,否则哪轮得着这个后辈在这儿猖狂。”
“得了吧。”
蒙特难得嘲讽一句,
“你就是把北境那群奉你为女神的狗熊们都喊到这儿来,也不是她的对手。她本是塔纳托斯,又不知从哪里习得黑魔法——”
祂话音未落,阮笙那双清冽冽的双眸便看了过来。
蒙特的话音戛然而止。
弗瑞斯特:“她看得见我们!?”
蒙特:“不,应该只是察觉到了什么。”
一支弩|箭截断了祂的话。
祂的黑发被削断几缕,飘落到地上。
蒙特微微瞪大眼睛。
“她、她不是瞎了,只能看到魔力吗?”弗瑞斯特惊慌失措,祂不是害怕阮笙,只是觉得惊愕诧异,事情的发展超出了祂的认知,“可是我们在来之前已经过滤了魔力,——”
只有神力。
这句话同样没有说完,弩|箭快准狠地朝着祂的面门射来。
弗瑞斯特飞快躲过,然后尖叫起来:“该死!该死!!我的银发,我漂亮的银发——啊啊啊啊,塔纳托斯,我要把你的头发烧光!!!”
阮笙冷漠地端着弓矢,她终于听到了来自神明的尖啸。
脑海里,系统页面的标志在不停的闪烁着。面前什么也看不见的一片虚空之处,却出现了分布着红色十字瞄准框的区域。
她眯着眼睛,玫瑰色长发被风吹起,瓦尔基里扇着翅膀长鸣。
“原来神明愤怒的尖啸,也和动物并无什么两样啊。”
阮笙知道自己不是神明的敌手。应该说,是笃定地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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