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之听到对面的动静,隐约就猜到了大致情况。
“吴叔,我这饭点给您打电话,实在是不好意思。”
顾淮之这边称呼得客气,对面只当一句客套,可没真敢攀这关系。
“没事没事,本来我今晚也没法吃饭了。”对面装模作样地长吁短叹了几秒,像是随口一提,“我这也是点儿背啊,底下人管辖不利,正好犯叶上-校手里了。”
顾淮之原本就不打算跟他扯那些废话,结果不用细问,对方已经知道他的意思了,还打起了哑谜。
对叶上-校这称呼,大部分人的第一反应是男儿铁血,但事实上,这说的是顾景宸的母亲,叶婉秋。
“怎么?”
顾淮之一向不喜欢拐弯抹角遮遮掩掩这套,不过既然对方就这腔调,他也不介意跟他耗着。
“说来还是我这对不住,215国道发生了点事故,把您堂弟的车冲撞了。”对面的声音沉痛又遗憾,几句话把顾淮之想知道的事交代了。
大约是在一个小时之前,215国道发生了交通事故。喝醉酒的司机公路上打盹,撞得车后面变了形,车窗玻璃支离破碎。
也是凑巧,顾景宸在承德下了飞机后,因为一点琐事上了另一辆车,躲过一劫。
交警过来处理,意思说得也清楚,这个司机有过前科,是一场意外事故。
原本没多大点事儿,毕竟顾景宸还好端端的。但这话不知道怎么飘到他母亲耳朵里,叶婉秋又正好在承德附近,这事就没那么容易善罢甘休了。
叶婉秋本身就是个军-人,有自己的素质和教养,不是个会动用特-权的人。但她这个儿子,就是她的逆鳞。今天又是调录像又是施压,没得到第二种说法,半点不饶人。
这位吴局也是快要被这事闹得快要崩溃了,先不说事实就是查不到有异样,要是查到了,也不是他这么个小官敢掺和的。
神仙打架,他凑热闹,是急着投胎吗?
“原本为民服务就是我们不可推卸的责任,叶上-校在这里指导我更不敢怠慢啊,”对面一声叹,继续跟他装可怜,“可这调查结果也不知道哪里不合长官意了,这不,我亲自过去了。”
宦海沉浮几年,虽然没能力出人头地,他也熬成一个老油条了。捏不准顾淮之是什么立场和态度,他眼珠子转一转就把这事原原本本交代在顾淮之这里了。
全程主题只有一个,他无权无势无依无靠,只想靠边站,根本不想往这事儿上凑。
顾淮之在心底冷笑一声。
不屑归不屑,他也没跟这人理会的必要。只不过搞清楚了事端,顾淮之才开始觉得头疼。
叶婉秋和他母亲程曼青早些年有过节,进了顾家之后成见越来越深。这事不管是不是意外,叶婉秋会归到他身上,或者他母亲身上。
虽然他不太在乎别人怎么想,隔应却无可避免。
这事他也就暂且撂到一边,就算有什么计较也是后话了。半个小时的功夫,顾景宸人到了。
顾淮之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唇角翘了翘,语带戏谑地侃了一句,“你逃难呢?”
顾景宸原本一丝不苟的领结歪了,袖扣也不知道扔哪儿了。他曾经因为喜欢一家餐厅的特色菜,不舒服里面的布局,就砸钱让老板换装修。强迫症能有今天这副模样,值得纪念。
顾景宸默了半晌,低头。
他出来得急,一路飙车。他对他妈的脾气了解得,决计不会耗在那里。回去是万万不能的,他妈是个什么人物啊,为了躲着,他强迫症快痊愈了。
顾景宸淡定地将领结整理好,拉过顾淮之的手腕,“借我用用。”
他三下五除二摘了顾淮之的袖扣。
顾淮之瞧着他理所当然的样儿,眼一眯,伸手将袖子卷到手肘,“你还真不跟我客气呐。”
顾景宸眼睛微微弯起,一切做得顺理成章。他将一份礼盒撂在了桌子上。
“你刚刚不是发消息说东西落了吗?”
“这还真不是我的。”顾景宸动了下,摇了摇头,“遇到周靖宇和姚天杨了。”
顾淮之皱了皱眉,眯着眼睛没搭话。
说起来挺惊悚,他这生日非零非五,自己没法在意,敌对阵营真是比他还上心。送礼的送礼,祝福的祝福,谁知道打得什么主意。
沈良州点了烟经过,他正咬在唇边,闻言“嗤”地冷笑了声,“今儿是什么日子?”
“顾哥生日啊。”池清远正拿着叉子戳布丁,笑眯眯地搭腔。
这里有个老实人。
空气似乎凝滞了几秒。池清远一抬头,就发现自己收获无言的目光无数,俨然代替别人成了全场焦点。
“……不是吗?”
梁博向来嘴上没把门,唇角抽了抽,“哥们,你蠢得没边了。”
正说着,有人不耐烦地起了身,“你丫在这搞什么名堂,来迟了还磨磨蹭蹭,罚酒三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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