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阳不知道庄弈心里在想什么, 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的。你就先在这里好好待着。殷余景也不会把你怎么样。”
说完他起身伸出手,“起来吧, 继续训练。”
——
训练结束, 庄弈回了宿舍。
外面突然一声轰隆响起, 亮了一瞬外面天空就突然变暗起来, 看起来像是要下雨了。这里少雨,庄弈还是第一次看见打雷。
他开了窗子, 感觉已经有雨滴滴落在乐脸上。
收拾好后,庄弈躺在床上, 正昏昏欲睡, 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他警醒过来, 但没有起身, 也没有睁眼。
然后听着门被推开,皮鞋走过地板的声音。
庄弈这才缓缓睁开眼睛, 看见殷余景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虽然现在还没到天黑的时候, 但因为乌云密布,房间里也没多少亮度,昏昏暗暗的有些压抑。
只有白色雷电闪过时,会明亮起一瞬。
庄弈收回视线, 看着天花板, 问他,“来找我干什么?”
“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庄弈笑了一下,“回哪儿?”
殷余景没有说话,这种显而易见的答案不需要回答,“那你想留在这里?”
庄弈坐起身来,外面亮起一道闪电, 他看着殷余景,“其实我也不知道我该去哪儿。”
殷余景眼神平静,“那我就是在告诉你,你该去哪儿。”
庄弈靠在床边,闭着眼睛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外面下起雨来,庄弈想起了一个问题,“你在那场宴会之前见过我?”
就是方焕他爷爷的寿辰,第一次两人见面的时候。
明明庄弈和殷余景认识不算太久,他总觉得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殷余景像是思考了一瞬,说了一句,“没有。”
“你可以慢慢思考。你在荒野待多久,我就会留多久。”说完他站起身,看样子准备离开。
他走到门边,像是想起什么,“说起来,祁阳这次算是帮了你一个大忙,我该去感谢他。”
庄弈清楚殷余景,说是感谢但指不定是要追祁阳的责,“是我找他帮的忙。”
殷余景转过身一笑,“放心,我不会为难他。”
——
“调走?”祁阳觉得有些突然,他才被调到这里没有超过三个月,而且现在荒野也正是缺人的时候,怎么会这么着急地把他换到另一个地方。
来通知他的人安慰道:“没什么,是升职,总的来看是件高兴的事,调往的地方也挺好的。”
“但是我觉得太突然了。我什么都没有做,为什么要给我升职。”祁阳不是别人说是什么就什么,也不是看见点好处就不会说话了的人,“是谁的下的令?谁指派的。”
对方有点为难,“祁阳,你就别问那么多了。这是别人想要还要不了的呢。”
“我只是想知道原委而已。”祁阳淡淡回答道,但是心里已经有了猜测的对象。“我不会告诉他是你说的,是不是殷余景。”
对方没有说话。
祁阳和殷余景这两个人,他是谁都不能得罪啊。
祁阳有了定论,“我明白了。”
说完他就直接朝殷余景的办公室走去。
这次他没有敲门,他推开办公室的门,看向殷余景,“您这样是不是有些太过了?”
似乎早就知道他为什么而来,殷余景散漫地靠在椅背上,“有吗?”
“你这是以权谋私。”
“从结果来看,我好像并没有得到什么好处。”殷余景笑了起来,“既得利益者是你。”
祁阳用力地将手中的东西拍上他的桌面,是刚才那个人给他的文书,散开铺满了整个桌面,“你明白我是什么意思。”
殷余景看了一眼他拍在桌上的手,“当然。也是因为你帮了庄弈,我总得替他谢谢你。”
“那我告诉您我不需要。”祁阳拿起文书,直接撕掉了,“我拒接接受您的调遣。”
“先不要着急拒绝。”殷余景神色平静,“你父亲应该会给联系你的。”
这次的事也不仅仅是因为殷余景,还因为现在祁阳家里需要他回去。
祁阳猜到了这一点,但是没有松口,“我会自己做决定。”
说完转身离去。
殷余景随手就将那些被撕碎的纸张全都毫不在意地抚进了垃圾桶里。
——
中午训练开始前,见祁阳表情不像平常的样子,庄弈就问了一句。
“怎么,出什么事了?”
祁阳叹了口气,“我可能要被调离这里了。”
庄弈愣了一下,先是觉得意外,然后就想到不久前殷余景和自己说的话,“是因为殷余景?”
祁阳摇了摇头,没有把具体的事情告诉他,“所以你如果要离开,我可以再帮你一次。”
他虽然不是循规蹈矩的人,但也守规矩,如果不久之前庄弈找到祁玮玟协助他离开雷云,甚至还会劝上几句,让他按流程来。
但是现在他明白规矩是没有用的。
所以他不介意再帮庄弈一次。
庄弈笑了笑,“再说吧。”
殷余景能让他那么轻易地离开才不可能。
两人说完话,训练就开始了。祁阳就算心中难平怒气,还是恪尽职责,没有差错地指挥着,可是没有过几分钟,殷余景就走了过来。
祁阳淡淡地说了句,“您现在不该再商讨荒野后续发展的问题吗?太过悠闲可不是一个高级军官该有的作为。”
他一直对上级都格外尊重,但是此时面对殷余景,他很难再保持一个谦卑的姿态。
殷余景瑞丰眼微微弯起,嘴角露出笑容,没有和他争论这个问题,看着对面背对着自己的庄弈,“再过不久我就会带他走,好好告个别吧,以后庄弈就不可能再到你手下听你的令了。”
祁阳没有说话,或许他能反驳,但是这不是自己的行事作风,他只是冷静地下令让所有人归队。
庄弈转过身,就看见殷余景正站在祁阳身旁看着自己。
他微微蹙了蹙眉,不知道殷余景想干什么。
训练结束,庄弈走到殷余景身边的台子下,问道:“你来干什么?”
周围听到的人纷纷侧目,眼睛瞪得极大,对庄弈和殷余景说话的方式感到惊讶至极。
殷余景负手低眼看着他,“你在他这里倒是很乖。”
庄弈疑惑地挑了挑眉,“我一直都很乖。”
“那就不会跑到这里来了。”殷余景将庄弈手上的帽子,拿了过来端正戴在了他的头上,“去休息吧。”
庄弈扶了扶帽子,看了眼殷余景离开的背影,才转身走了。
——
祁阳父亲隔天联系到了他。
两人交谈了数小时,最后祁阳还是妥协了,做出让步同意离开。
最后一天,他找到庄弈,当时场面正一片混乱。
有人打了起来,又是劝和的,又是挑衅的,又是拉偏架的。
等他站到了面前时,所有人才灰溜溜的站直了。
“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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