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仪听说将军府不太平本要亲自去一探究竟, 但师柏辛未免失态因沈慕仪的身份而节外生枝,要她暂在宫中等候消息,他立即赶去将军府。
沈慕仪虽听了师柏辛的话在凝华殿等他回来, 可一想方才从进宫来报信的赵居澜随从口中得到的消息,她便越想越难耐,也就更无法在宫中干等着。
见沈慕仪要出去, 翠浓忙拦道:“陛下答应了师相在宫中等候,这种时候还是不要再离宫了, 万一与师相错过了岂不是更乱?”
沈慕仪来回踱着步, 仍是难以安心, 立即唤来汤圆儿, 道:“你即刻去将军府看看是什么情况, 快去!”
汤圆儿哪敢耽搁,连应声的功夫都没有, 转头就跑了出去。
沈慕仪一颗心仍是七上八下的,想着将赵居澜让来传话的侍从照进来再仔仔细细地问一遍, 可此时她才知师柏辛直接将人带走了,这是防着她因他人之口难以自控, 当真跑出宫去。
沈慕仪这会儿已没心情去挖苦师柏辛的“考虑周道”, 心急如焚地等着他回来说明情况。
一个时辰后,汤圆儿先回来, 跑得比离弦的箭还快,到沈慕仪跟前时腿都软了, 一个踉跄栽在她跟前,连口顺气都喘不上,只指着身后,断断续续道:“师……师……”
翠浓看汤圆儿不将话说清楚, 沈慕仪因此完全待不住的情况,抢先一步拦在沈慕仪面前,道:“陛下,等汤圆儿把话说完了也不迟。”
沈慕仪刚要将翠浓推开却听见外头传来脚步声,不止一个人。
她循声望去,只见师柏辛领着赵居澜来了凝华殿。
“就你们两个?”沈慕仪不甘心地往他俩身后瞧,问道,“叶姐姐呢?”
翠浓见师柏辛递来眼色,她赶紧将汤圆儿从地上扶起,匆匆出去了,也吩咐其他婢女内侍不得靠近。
沈慕仪上前继续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师柏辛起初看着赵居澜,沈慕仪顺势去看,这才发现想来意气风发的赵小侯爷竟是满脸沮丧,整个人看来黯淡落寞,完全没往日的飞扬神采。
“长恒,你怎么了?将军府的事怎么还跟你有关系?”沈慕仪百思不得其解。
赵居澜垂头丧气,坐去一旁闷声不吭,只看似无奈地拍了身边的茶几,长长叹了一声。
沈慕仪只得转头去看师柏辛,见他也是愁云惨淡的神情,她虽着急却不像刚才询问赵居澜那样火急火燎,有意压低了声音道:“怎么回事?”
师柏辛开口前再看了一眼赵居澜,赵居澜扭过头,扬起袖子一甩,大有听之任之的意思,道:“迟早会被知道,你说得兴许还好听些。”
师柏辛这才道:“还是跟叶大人的婚事有关。”
沈慕仪恍然道:“叶将军跟叶姐姐在这件事上从未达成过一致,这些年大大小小有过不少争执,这次怎么闹大了?”
“叶将军未跟叶大人商量,牵了她和吴御史府上大公子的红线。昨夜除夕,叶将军请吴御史举家去将军府共进团圆宴,叶大人在宴上没有发作,宴后与叶将军大吵一架,连夜离开将军府,在路上遇见长恒,后来在宜居过了一夜。”
“这事昨夜叶大人跟长恒说的,长恒本意是……”师柏辛的视线又落去赵居澜身上。
人声顿止,赵居澜抬头去看,见沈慕仪和师柏辛都等着自己,他自嘲道:“我跟阿宝说,我与她去叶将军面前演出戏,绝了叶将军乱点鸳鸯的念头,就让我与她做表面姻亲,了了长辈一个心愿,回头再找机会让她去渭水大营。结果她不肯,说从不做这些诓骗人的事,更何况骗的还是她父亲。”
赵居澜靠着身后的椅背,望着横梁,道:“她不肯,我又能如何?想着大年初一,喜庆日子,我便亲自送她回将军府,哪知叶将军竟想让我劝阿宝同意跟吴家大公子的婚事。我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请叶将军将阿宝许配给我。”
沈慕仪知道赵居澜心仪叶靖柔已久,一直等着这看似潇洒不羁的小侯爷何时告白,不想一切究竟发生得这样突然,不禁问道:“然后呢?”
“然后?”赵居澜视线转下,去看师柏辛道,“这上京城里谁不晓得我赵小侯行为出格,偏不走礼教规矩那套,叶将军嘴上不说,心里自瞧不上我这样的纨绔子弟,自然不答应。阿宝以为我是一意孤行,竟在叶将军面前将我昨夜与她说的计划说了出来,并且表示不会和任何人成亲,而且不管叶将军是什么态度,她会尽快启程去渭水大营。”
此时赵居澜重新望向了放上的横梁,继续道:“叶将军哪里容得下阿宝如此固执,当场就动了手。阿宝也是傻,正就挨了两棍子,怎么都不肯答应我的建议,这才把事情闹大了。”
沈慕仪惊道:“叶将军动手了?叶姐姐还受了伤?我得去看看。”
师柏辛拉住她,道:“叶大人吃了两棍子,长恒护着她,也受伤了。”
“叫太医,翠……”
“陛下。”赵居澜打断沈慕仪,站起身来看着她。
彼此多年好友,这往日没个正型的赵居澜竟在此时站如松柏,神色郑重,沈慕仪自然知道他有事相求,也不敢玩笑,道:“有事你说,我尽力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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