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知过了多久, 容珩仍旧没有睡着,洞外雷声隐隐,雨淅淅沥沥, 容珩低垂着眼,面无表情地盯着火光,神思不知飘到了何处。
秦月等人知晓他失踪之后, 定会暗地寻找他,但容珩对他们并不抱期待, 他只相信自己。至于朝中, 他并不担心, 若仅仅因为他失踪, 他的地位便岌岌可危, 他也不必当这个首辅了,东方琰除了把他的尸首抬到文武百官面前, 否则他改变不了什么。
怀中的女人像是怕冷似的,愈发地贴近他, 让容珩不禁收摄了心神,容珩从不曾与人如此亲近过, 就算红卿曾是他的情人, 两人也不过是在有需要之时才会在一起,而不会在一起共眠。
像他们这种时时刻刻都有所防备的人, 怎会容许枕边有他人。
他身子不自然地动了动,正想把她拽开一点, 忽听得她发出一声细微的呻-吟,低头一看,见她双眉紧蹙,面庞苍白如纸, 额头上还冒着冷汗,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却是一片冰凉,他眉不觉皱了下,轻唤了声:“卿儿?”
红卿仍旧紧闭着双眼,并未理会他的低唤,只是松开搂着他脖子的手,捂着肚子,身子微微蜷缩起来,红卿正要翻身离开他的怀抱,却被容珩捞了回去。
容珩看着她捂着肚子,暗忖莫不是中毒了?容珩内心莫名有些不安,不由伸手拍了拍她的脸,企图唤醒她:“卿儿,你醒一醒,你肚子疼么?”
红卿被他拍醒,迷迷糊糊的睁开眼 ,迷茫地看了眼脸上含着担忧之色的容珩,然后肚子传来一阵阵的坠痛感,令她不由呻-吟一声,然后浑身抽搐起来,身下感到湿冷,她无力的说道:“我的……月事好像来了。”许是使用禁法的后遗症,加上这两天她一直喝冷水,所以才那般疼得难以忍受。
红卿不见容珩有任何反应,不由忍着疼,抬眸看了他一眼,便看到那给她感觉一向无所不能,冷静自持的男人脸上竟露出些许不知所措之色。
“哦……那我要怎么做?”片刻,容珩反应过来,脸色微僵地问,他语气带着点尴尬,这不是他熟悉的领域,他之前也从来未遇见这种状况,但见她如此痛苦,容珩想助她几分,毕竟两人如今是同伴,她若有个好歹,也会耽误到他。
红卿本来不想麻烦他,但肚子疼得厉害,浑身无气力,又见他脸上并无嫌弃之色,还主动提起帮她的话,便颤抖着声道:“要一块干净的布,长一点,这样可以叠厚一点……”还没说完,肚子又是一阵抽疼,红卿低低呻-吟了声,正要继续说,却见容珩动作飞速的解开自己的衣服。
红卿惊讶,连忙道:“割……”红卿本想说割自己的衣服,却已经来不及,只听得“斯拉”一声,容珩已然用匕首割下自己的里衣,将那块又长又宽的布条给她看,认真地问:“这个可以么?”
红卿脸顿时烧得慌,割都割了,她还能拒绝么,无奈只能默默地点头,颤抖着手正要接下。
容珩却已经自作主张地帮她将那布条叠合在一起,容珩此刻已经没了一开始的无措,显得十分从容,容珩见多识广,就算没做过,也知晓那东西长什么模样。
快速的叠完之后,他神色微滞了下,接下来再要帮忙就要接触到她私密的部位,两人虽说什么都做过了,但真要帮她做这种事,还是令人有些尴尬,容珩看了她一眼,犹豫地问:“你自己……能行么?”
“能……”红卿当然不会要他帮忙,她又不是浑身瘫痪动不得,红卿接过他叠好的布条,有些难为情的小声道:“你……你背过身去。”
红卿此刻没办法自己缝制月事带,只能先用布条垫着,她想的是等到明日早上让容珩出去打猎,她再缝制几条。
容珩背过身去,然后拿起一旁的竹筒,直接放进火堆上,准备烧点热水给她喝下,容珩此刻全然冷静下来,想到自己的里衣被她用来垫在那种地方,容珩面上不由得一阵发烧。
他耳力极好,身后传来红卿压抑的轻喘以及脱衣服的窸窣声。容珩脑海中不禁想象出红卿此刻的动作,她脱了裤子,将他的里衣放进了……
容珩呼吸一滞,连忙阻止自己继续联想,他一脸阴霾的拿起另一竹筒喝了几口凉水,但心头仍有些烦躁,他捡起几根树枝扔进火堆中,故意弄出大的声响, 好遮盖住身后的细微动静,分散自己心神。
红卿垫了布条,穿好衣服,身子才感觉好了点,只是下腹仍疼得厉害。使用禁法对身体的伤害实在太大。
她儿时的日子苦,天寒地冻时也穿得单薄,大概就是在那时,寒气入体,落下病根,后来修炼内功之后,身体强健起来,来月事都不曾疼过,如今使用禁法导致内力尽散,又喝下大量冷水,才会痛苦万分。
“好了。”红卿一转头,见到容珩把竹筒架在火上烧,不由惊讶:“你怎么把竹筒给烧了?旁边不是柴火么?”
容珩莫名地有些不敢看她,只是看着火花,“我煮点热水给你喝。”
他的声音清淡而从容,红卿愣了下,心里刚觉一暖,又连忙压下那股感觉,她故作抱怨:“那也不应该直接用竹筒来烧,烧坏了用什么来装水?”红卿可不想动手再做一个。
“这山洞之中并无可用来烧水之物。”容珩解释道,末了又补一句:“我明天再做一个。”
红卿这才无话可说,红卿步伐忸怩地走到火堆旁坐下烤火,想借由火的热力暖暖身子,红卿看着容珩仔细地将烧开的水从火堆里拿出来放冷一下,不由想到当初东方琰得知自己来月事时那躲避又嫌弃的模样,再想到容珩又是帮自己弄布条,又是帮自己煮热水,两相对比,真是一个地,一个天了,红卿内心不由暗暗感叹。
容珩这一番体贴细致的举动让红卿内心无法不动容,只是动容归动容,她已经不会再生任何想法,过去两人不可能,如今她成了这副模样,与他更无可能,出去之后,她该何去何从她都不知晓,又怎会沉溺于情爱?红卿越想越烦恼,越想肚子越疼,直到容珩将热水递给她,红卿喝了几口,肚子瞬间暖洋洋的,暖意走遍全身,那疼痛才缓解不少。
红卿终于不吝啬地向容珩道了句:“多谢。”
“可觉得好些?”容珩微抬视线看了她眼,又很快转开,声音淡淡。
红卿点点头,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身体暖和了些,身子也不再哆哆嗦嗦,困意来袭,红卿掩唇打了个哈欠,靠近容珩这个热源,然后极其自然地依偎进他的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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