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程的私人诊疗室。
旁边的沙发上, 陆星衍恹恹地靠在盛闻的肩上,右手抓着他的手,有一搭没一搭地玩着对方的手指。
自从他将左手摊开给盛闻看,盛闻就没跟他说过话, 只沉默又强硬地要带他去医院, 他不想去, 两人就来到了方程这里。
“陆少爷,我只是个心理医生, 你过敏应该去正规的医院。”方程有些头疼地看着这两人, “再说,你这过敏也不严重啊?”
陆星衍给他看的时候, 只有手腕上还有小块小块的红印,而且很淡, 估计再来晚一点就要消了, 真不知道陆星衍旁边这位煞神为什么紧紧追着他问。
“之前很严重。”盛闻声音很沉, 语气不快,却透着压迫,“他不愿意去医院,只愿意来你这里。”
盛闻虽然没有明说,可方程又不是傻的, 这位盛总,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 你必须要给他好好看。
方程抽了抽嘴角,只得戴着手套,再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陆星衍的左手和胳膊。
手背上的红印已经完全消失,胳膊上也光滑如初,肌肤白皙, 不见任何过敏的迹象。
“按照你们之前的描述,陆星衍的确是过敏了,情况还很严重。”方程摘下手套,解释道,“可现在离开过敏源,情况很快好转,没什么大碍。”
不过,很奇怪的一点是,过敏这么严重,一般情况,是必须吃药治疗才会慢慢消退,不可能好这么快,A大距离他们诊疗室,也就半个小时车程而已。
他看了一眼陆星衍,正好接收到对方的眼神。
陆星衍紧挨着盛闻,正闲闲地捏盛闻的手指,看似安静乖巧,可方程没有错过陆星衍暗含威胁的眼神——
不该说的,少说。
方程好歹也是他的私人心理医生,这点职业操守还是有的。
“这情况也常见,没必要大惊小怪。”方程说的一板一眼,“为了防止类似的情况再发生,我需要详细问一下陆星衍,盛总,能麻烦你先出去一下吗?你在会影响我的判断。”
这人气场太强了,此刻还带着不知名的情绪,有如乌云压境,搞得他说话都要斟酌再三,也就陆星衍能泰然自若地待在盛闻旁边。
盛闻没有多说,从沙发上起身,想抽回自己的手,可陆星衍紧紧抓着他,目光竟然有点委屈。
陆星衍知道盛闻现在生气了,他想哄,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他不就是说了手疼吗?盛闻不心疼他,还生闷气,弄得他也很不爽。
可他一迎上盛闻冷淡的眼神,就觉得心虚,他说不清自己的情绪,只能倔强地抓着盛闻的手,从学校到现在,都没放开过。
而盛闻看似冷漠,却没有拒绝他的靠近,反而由着他胡闹,带着他来到了方程这里。
“盛闻……”陆星衍仰头看着他,叫了一声,却没了下文,他不知道说什么。
说自己的确有病?之前只是发病了,让他不要介意?
他的自尊心让他开不了这个口。
而且,他的直觉告诉他,盛闻并不是因为这个生气。
盛闻垂下眼,沙发上的陆星衍小心翼翼地抓着他的手,手指勾了勾他的手心,眼里透着一丝委屈和希冀,就跟小猫犯错后,绕着人打转讨好一样。
可看似聪明的猫咪,根本不知道他为什么对他冷脸。
“我不走,就在门口。”他还是没办法硬下心肠,“有事叫我,我能听见。”
他知道陆星衍跟这个心理医生是旧识,有些话估计不好当着他的面说。
陆星衍这才松开他的手,放人出去。
“啧,人都出去了,还看着呢?有这么不舍?”方程在他对面坐了下来,有点受不了他这副依依惜别的模样。
陆星衍收回放在门口的目光,确定盛闻没有走之后,才放松身子,靠在沙发上,眉头皱起,“我到底怎么回事?”
他以前也出现过这种情况,可都是在长时间跟人肌肤接触后才会如此,上次这样还是他生病发烧,他妈担心他,又是测体温又是擦汗,他才过敏。
可这次盛牧跟他的接触并不久,按理来说不会反应这么强烈。
“知道自己不对劲了?”方程白了他一眼,“是不是盛闻不拉着你来,你连我这里都懒得跑一趟?”
之前陆星衍进诊所时脸上的不情愿,他隔着老远都看到了,真的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我现在没觉得有什么不舒服。”陆星衍拉开自己的衣袖,胳膊上早已看不出之前红肿的痕迹,“我在路上就发现过敏的症状在飞速消退,就打算换个时间再来。”
他没打算让盛闻知道他的这个病,反正他不抗拒盛闻就行。
“你知道个屁!”方程忍不住骂了他一句,“按照你之前说的,那种过敏已经算是十分严重的级别了,我猜要是盛牧多碰你一会,你全身都能肿起来,到时候有什么后果,谁知道!”
要不是知道陆星衍不想让盛闻知道实情,他早就逮着人开骂了!
“你必须得重视,也得承认,你的病的确加重了。”方程意有所指地看了诊疗室门外一眼,“这个变化跟盛闻有关。”
要是他没猜错,陆星衍是对盛闻依赖过度。
打个比方,如果一个人讨厌吃糖,可有一天,他尝到了世界上最美味的糖果,被深深吸引,把他认作唯一,等之后再去碰其他的糖,自然会觉得无比恶心,比之前更加抵触反感。
而要是重新尝到美味的糖,那点恶心就会消退。
陆星衍的情况就类似于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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