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若含愣怔地看着秦也,怀疑自己幻听:“你,你说什么呢?”
秦也收回视线,双手扶着方向盘,浅浅笑了下。
王若含攥着背包带子,手足无措,脑子也一片空白:“不是,你,你说咱俩不说是兄妹,也是朋友吧,这,阿姨心里不清楚,难道你还......”
秦也温声道:“对不起啊,就想开个玩笑逗逗你。”
王若含咬着嘴皮,低下脑袋松了口气:“我就知道。”
秦也说:“我妈最近又开始瞎忙活了,催我结婚。”
王若含挠挠脑袋:“可你和容欢刚分也没几个月吧。”
“嗯。”秦也沉沉叹了声气,苦涩地笑起来,“她就是说我这一个就花了五六年,急呢。”
他在车里摸到一盒薄荷糖,自己倒了两粒,又递给王若含:“就帮我个忙吧,我要是和她明说咱俩没戏,她又不知道从哪给我介绍一堆女孩了。”
王若含把糖塞进嘴里:“怎么帮啊?”
“她要问起你,就说我们会约着吃饭看电影,帮我应付过去就行。”
王若含咬着糖,小心翼翼地问:“那我们要真的吃饭看电影吗?”
秦也抬眉:“如果你想的话,我也可以请你去。”
把话说开,车里的气氛又轻松下来,王若含换了个舒服的坐姿:“那还是算了吧。”
秦也笑道:“怕我挡你桃花啊?”
王若含摇摇头:“我怕的是容欢姑奶奶,万一一不小心被她撞见,别说掀了医院,我怕她灭了金陵整座城。”
秦也被逗笑:“哪有这么夸张。”
王若含悄悄瞄他一眼:“这次打算什么时候把人哄回来啊?”
秦也敛去笑意:“不哄了。”
“她不理你吗?”
秦也沉声道:“这次是我提的分手。”
王若含错愕地看着他,满脸的不相信:“你提的?”
“嗯。”秦也点头,“真结束了。”
“为什么啊......”
在车内昏黄的灯光下,王若含仔细打量面前的男人,这么多年过去,他的变化也挺大的,从前明朗温暖,现在的秦也更沉稳寡言,总是笑得清清浅浅,没以前那么无忧无虑一身潇洒了。
直白地说,他看上去没以前那么开心了。
他告诉王若含:“我就是觉得,不能总把别人的好当作理所当然,一次两次我乐意哄着纵着,久了就累了,折腾不动了。”
王若含没继续问,这个话题太沉重了,他俩不适合再聊下去。
她只是替他难过,她曾经真诚地祝福过这个人,希望他能快乐幸福,得偿所愿。
十八岁到二十三岁,王若含喜欢了秦也整整五年。
不算在一个情窦初开的年纪,她也不是没谈过恋爱的纯情白兔。
拖着行李箱,在夏末的暑气里第一个看见的人就是他。
那时的秦也是清风,徐徐吹来,漾开涟漪。
长得好,家世好,性格好,成绩好,王若含在每周固定的闺蜜聊天环节里掰着手指头罗列他的优点。
最终她得出结论:“把他拿来做暗恋对象我都觉得我不配。”
郑筵不满她这么说:“别妄自菲薄,你怎么啦,我们含宝多招人喜欢,我昨天遇到你前任,他还和我关心你来着呢。”
王若含翻身坐直,严肃起来:“哪个前任?”
郑筵说出一个名字:“盛逊。”
王若含提高声音:“谁?”
陈文欢倒是想起来了:“我知道了,就那个,爱装b的那个,天天在班里说他零花钱一个月一万。”
王若含拍了下大腿:“哦哦哦,他呀。”
盛逊成绩不错,长得也清秀,没什么大毛病,就是爱炫富,当时挺多同学都看不惯他来着。
王若含答应盛逊的表白后,人家每天殷勤地来送奶茶送雪糕,她说她一个人不好意思吃,让盛公子要买就买五份,姐妹几个一人一份。
然后盛逊就以她太物质为理由提出分手了。
突然被提起这一茬,郑筵她们又把王若含的历任男友都扒出来评价一番,现在回想起来,还真是个顶个的奇葩。
“最绝的是那二班学委,你们知道他为什么追我吗?因为他觉得只要和我在一起,我就会把我爸给我的提纲和密卷也给他一份,我的天,我爸要是真给我这种东西,我至于天天吊车尾吗?”
姐妹们早笑开一片,这么多年也没什么别的乐趣,就爱这一嘴八卦。
王若含叹声气,躺倒在床上:“所以啊,现在来个秦也,我是真觉得自己可望不可即。”
卢杉山怂恿她:“你怕什么,你说你们将来一个医生一个护士,多配啊,现实版的直树湘琴。”
王若含噗嗤一声笑出来,捂着发烫的脸颊埋进枕头里:“拉倒吧。”
大二有一次她偷偷去看演唱会,将近凌晨才结束。
会馆外有许多黑心司机等着宰客,要价翻倍起。
公交地铁都关闭了,王若含一个人,不愿意也不敢上这些车,咬着牙硬生生耗在路边,无助又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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