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50万?”父亲皱眉,并不因为数额,而是不耐烦,“祁樾舟不给你钱花?”
父亲的每一分反映苏以都看的清楚。
而她只是明朗的对着父亲,“当然不是。我只是觉得现在结婚才半年,我就连这点钱都找他要,担心他会有想法。家里和祁家不是有业务往来么,要因为这点小事情影响了咱家在他心里的形象就不好了嘛。您觉得呢?”
这样有几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引导苏以又加了几句,渲染利害关系,最后父亲妥协了。10分钟后苏以从冷淡的父亲跟前离开,窗外阳光很好,她迈着大步,如非必要,她不愿意踏进这个所谓的家。和预计一样,狐假虎威很好用,远好过血浓于水!
钱她顺利的拿到了,却不知在自己和父亲谈判的时候,有个人在门外咬碎了牙。
回来一趟,就注定是个过关斩将的过程。
苏以刚出门就和后妈撞了个正着。
厚重的木门自己合上,俩人先是四目相对,有一瞬间的尴尬,但是很短暂。
“怎么,现在混的连生活费都要回家拿?”
“听墙角?”苏以反唇相讥。
“也只有你爸好糊弄,嫁都嫁了还被你讹了辆车,现在又回来讹上钱了,你真有本事。”后妈竖拇指。
苏以一弯唇,“多谢夸奖!”转身就走。
“站住。”
苏以当然不会站住。后妈气的咬牙,追上去。俩人亦步亦趋,远远看起来,倒像依依不舍的母女,母亲正追着女儿交谈。
“最近我听了一件事,说你婆婆在世的时候和你姑妈很不对付,你死我活的地步,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你听过吗?”
苏以不动声色,走的更快,后妈追的悠然自得,一路到院子里,到苏以的车边。
保时捷被阳光照的刺眼,这便是后妈口中她讹的那辆车。
“你说这要是真事是不是就尴尬了,虽然你爸当年是没得罪过你公公婆婆,但你姑妈这事要是真的,现在亲家亲家母人又都不在了,死者为大,你说祁樾舟就不对你有点儿意见?想起这些事就不觉得膈应?”
苏以拖开车门,总算忍无可忍,她回头,看后妈。秦楠不过四十多岁,说实话有几分姿色,但这张脸最大的特点却是刻薄。
“你成天不给人编点套就难受是不是?不怕缺德事干多遭报应?”
苏以近呼骂了,秦楠也不生气,“我是一片好心呢,就提醒你好好想想祁樾舟平时对你怎么样?”
和秦楠斗了十多年,苏以早烦了。她上车,摔上门,车子启动。秦楠没有走开,就看着她将车驶出别墅大门。
车驶上路,苏以转回视线专心看路,走了好长一段,才伸手打开了音乐,然后一双手好好握在了方向盘上。
如果秦楠是为了恶心人,那她成功了,苏以原本还算不错的心情,算是被破坏了,虽然她不会理秦楠恶毒幼稚的离间计。
她抬眼睛看天空,晴朗无云,干净,通透。
祁樾舟对她怎么样,就大概是所有人结了婚以后的样子,平平淡淡,白天各忙各的,夜里回一个家,睡一张床,做夫妻之间都会做的事。他只是会比别人更忙些,出差的也更频繁些,那也是责任使然。过日子,不是电视剧里演的戏;一幢房子要全合着心意来,把不满意的都拆了,房子就塌了。
保时捷一路北去,朝着清溪山的方向疾驰。本来她还另有事情处理,但那50万的转款,次日才能到账,只能再晚一天了。
她将车上的音乐关了,用蓝牙打了一通电话,电话打完松了口气。
九月中旬,下了几天雨,这几天算是晴了,阳光异常热烈,路上难得有辆车,遇个人。车子直直行驶,在快要穿过一个十字路口时,突然横冲出了一辆电动小车。那车来的突然,车速很快,大概是看路上没车,就闯了红灯,眼看就要撞上,苏以完全傻了,她猛打了方向盘,才踩了刹车,为了不伤别人,为了不伤自己,她朝着马路中央的绿化带就冲了上去,有刹车有灌木的缠绕,车子总算停了下来,有半边车身就都绕在了绿化带里。
苏以额头撞在了不算硬的方向盘上,脑子有点晕晕乎乎的,手腕拧了,她摆了摆脑袋,抬起头来,四周瞧了眼,那辆把她吓掉半条命的小车早逃没影了。
脑袋一垂靠在了方向盘上,她吓坏了,浑身打着颤,缓了好一会,才颤着手指拨出去了一通电话。
她从不给祁樾舟添麻烦,这算是破例了,“喂,”开口她才听到自己连声音都在发颤,苏以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喂,景洪大哥,是我,麻烦你帮我找一下,找一下祁樾舟,你告诉他我出车祸了。”
车子就顺在路边,有半边车子陷在灌木丛里,苏以一个人窝着,一点点恢复平复,身上劫后余生的颤抖也慢慢浅下来,然后她莫名其妙的就总是想起秦楠那张脸,一遍遍的问她祁樾舟平常对她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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