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宅的浴室里水雾弥漫。
女生乌黑的发丝散落下来, 下摆微卷,飘至腰际,湿漉漉的头发海藻一样带着水汽。
她光着小脚丫踩在暖融融的地板上, 拿起放在一旁的衣物,乌黑的眼珠带着点迷茫, 半试探着穿上里面布料柔软的肚兜,细白的手指捏着带着, 绕到纤背,系上。
陶樱抬头去看镜子里的女生。
隔着薄薄地雾气,镜子里面的女生白嫩的皮肤被赤红色的肚兜映衬得, 宛如火中雪莲, 尖尖的肚兜下摆露出两条纤细笔直的美腿, 黑发在她身后如泼墨般展开。
笑了一下, 她接着转身去翻架子上的衣服。
穿宅而过的高山溪水涓涓穿过人造假山, 汇聚到院中的荷塘里,池中的金的、红得、鳞白鲤鱼成群结队游过。
男人换上了水蓝色纹边的长袖衫,里面是雪白的上衣, 交领处露出纹边的水蓝, 衬得他眉眼温和,像被温泉滋润着的绝世美玉,陌上人如玉, 公子世无双。
此时他正不急不慢拿土豆,修长的指尖握着小刀, 手动得飞快,土豆皮层层叠叠掉落,每块都大小一致,稳稳地落进竹篓里。
进来送食材的米亚看见这一幕恍惚了好一会儿。
她手里还拎着个小篮子, 里面是从厨房拿来的食材。
“老板,今天为什么不去主宅用餐了?”米亚过来将篮子放好。
她记得老板每次回沈宅都要去主宅的餐厅,同族中长辈一起用餐。
“家中长辈在,规矩太多,她不习惯。”
这个“她”在说谁,毋庸置疑。
“所以.......您要自己做吗?”米亚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嗯。”沈宥应了一声,将土豆放到案几上,突然笑了一下。
唇角的笑怎么也敛不下去,想到她,就忍不住心里甜得渗出蜜汁来般。
向来沉默寡言的男人今天破天荒的有了满满的倾诉欲。
“米亚。”
“我在,老板。”
“她来找我了。”
“........”
他抬手,手指弯曲,指关节刮了刮鼻翼,低着头,又无声笑了一下,“你知道吗?我的樱樱,穿着婚纱来找我了。”
米亚点头如捣蒜,“是是是,老板的爱情到来了。”心中却暗暗腹诽,我们能不知道吗?不禁看见了,半个沈宅的人也看见了,这消息现在已经跟长了风一样传到主宅那里去了。
“米亚。”里屋浴室的门被推开,小姑娘穿着齐脚踝的藕粉色的长裙,走起路来裙摆蹁跹像蝴蝶,她细白的手指头拎着水蓝色的腰带,边走边皱眉:“这个衣服好难穿,腰带我系不上。”
她光着脚丫踩在木地板上,樱粉色的指甲盖小小的,像蜜桃软糖。
湿漉漉的长发瀑布一样在身后散开,额间发丝滴的水珠濡湿了雪白上襟。
男人目光停了一瞬,擦干净手,走过来,接过她手里的腰带,低沉的声音自头顶上方响起:“转过去。”
陶樱手里还拎着齐胸襦裙的后面,听到这冷不防传来的男声,愣了愣,眯着眼抬起头来看 他,微张着嘴。
还没明白过来,给她送衣服进来的明明是米亚,怎么沈宥也在浴室门口。
他索性将腰带从她头上套了下去,单手拎起她的上衫,襦裙上露出小姑娘雪白的肩膀,他眸色暗了暗,将腰带利落的系好,放下外衫。
轻飘飘的裙摆上绣着仙鹤绕云,她转了个圈,好奇的左看右看。
“沈宥,你家的衣服,为什么都是古风古色的?”她好奇的看着长袖上的云纹,没注意旁边的男人取了一只发簪,拢着她的长发,缓慢的将乌发盘起来,下面还垂下部分。
发簪是木制的,雕刻着山茶花,带着隐隐的木香味。
他的手掌穿过她发丝时,轻轻的牵扯蹭得头皮痒痒麻麻的,像是陷在了温柔的梦里,舍不得醒过来。
米亚默默的噤了声,一点点擦着墙角溜走。
人在屋中坐,粮从天上来。
饭菜做好了,荤素搭配,四菜一汤。
陶樱坐在餐椅上,餐桌上的花瓶上绘着浅浅的水墨画,里插了几只带着露水的花。
恍然间,像是回到了上大学的时候,在他的公寓,他经常做饭给她吃。
她的思想在神游,但是手里的竹筷已经毫不犹豫地伸向了桌上的红烧排骨,糖醋里脊。
刚夹了一筷子,对上男人的目光,她缩了缩脖子,默默补夹了一筷子竹笋炖虾仁。
偏宅的餐桌摆在二楼露台上,听着淙淙水声,鸟雀啾鸣,欣赏着荷塘的瓣瓣碧绿中夹杂的粉嫩,真是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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