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南城机场的路上, 天边的乌云层层叠叠堆积在一起,空气中混杂着暴风雨前夕的燥热。
陶樱靠着车窗发呆,还有些反应不过来自己为什么就不明不白的被沈宥送去机场。
明明她今天上午还和莫子昂约好了一起回木城。
对了!莫子昂!
她匆匆翻出手机, 微信上多了好几条莫子昂发来的未读,问她在哪里, 他来接她去机场。
陶樱懊恼地伸手锤了一下额头,她真是糊涂了, 这都能忘记了。
“等一下。”她伸手扶在门把手上。
司机依旧稳稳当当的开着,大老板没发话,他可不敢停车, 谁知道这是不是豪门阔少追妻记。
“怎么了?”沈宥问。
“我和莫学长约好了一起来机场的。”她急急道, 小脸有些泛红。
“嗯, 知道了。”他沉声应着。
陶樱等了半晌, 也没等到他的下文。
“喂。”她伸手点了点他。
他垂下眼眸耐心的看着她。
陶樱伸手指着车外, “我刚刚说让你的司机停车,我要下车,听见了吗?”
“嗯, 听到了。”
“然后呢?为什么还不停?”小姑娘气鼓鼓的看着他。
“我是听到了, 但是不想停。”
陶樱:“......”
听听,这语气,这无赖的台词, 还是那个清冷如玉的沈宥吗?怎么有种耍无赖的架势。
她无奈,只得老老实实的点亮手机屏幕和莫子昂说让他先出发, 她已经在路上了。
发完消息她抬头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明明才下午四点多,天空已经阴沉的黑沉沉一片,伴
随着呼啦啦狂涌着的风, 一道银白的闪电劈开了天空。
夜色像涨潮的黑水漫涌,卷起刮得支离破碎的云。狂风嘶嚎怒吼着夹杂着豆粒般大小的雨滴噼里啪啦的砸到车窗上。
“现在,还要下车吗?”旁边的男人不知什么时候凑了过来,雪松冷香夹杂着成熟男性的气息。
陶樱下意识往后缩了一下,正在庆幸刚刚没下车,不然去机场的路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她怕是要被淋成落汤鸡。
小姑娘闭紧了嘴巴,黑漆漆的眼睛一脸防备的望着他,脸上明晃晃带着“小爷打死不下车”的架势。
他笑了,视线一垂落到了她有些发白的唇瓣上,吩咐司机打开了暖风。
雨下的愈发大,闪电撕裂青紫色的云朵衬着暴雨如注。
到了机场航站楼,前面的助理一脸为难的转过头,对老板道:“您稍等一下,我去买把伞回来。”
沈宥平静道:“不用了。”
这小姑娘性子软,不喜欢违约,半路截人送到机场她就已经对莫子昂愧疚极了,现在要是让她再等着,没准还真要以身相许给那个姓莫的来弥补亏欠。
男人对危险的直觉一向很准。
莫子昂对小姑娘的心思,也就她看不出来。
还懵懵懂懂的莫学长莫学长叫的亲热。
沈宥脱了西装外套,盖在小姑娘的头上,一手拎着她的行李箱,让行李箱的轮子悬空不至于沾到水,护着她往航站楼走去。
到了楼里,他才放下手中的行李箱。
陶樱甩了甩头发上的水珠,伸手去接箱子,视线接触到男人,动作一顿。
她的身上没什么水渍,他却几乎浑身湿透,白衬衫湿漉漉贴在身上,随着他拎箱子的动作勾勒出背肌到肩线的线条,流畅,延伸出饱满的弧度,蓬勃充满了男性的力量,像草原上扑翻小鹿的猎豹。
她咽了咽口水,脑海中只剩“穿衣有形,脱衣有肉”这八个大字。
“有纸巾吗?”他清冷的黑眸直视她。
“有的有的。”反应过来,她连忙翻出小包包,从内兜里摸索了一阵,掏出一个粉色的小袋子递给他。
沈宥接过,打开,修长的指尖夹着里面的东西探出来一个,停顿住。
面前的小姑娘一脸无辜正在仰着脑袋看着他。
他笑了,“你确定要我用这个?”
就着她的高度,他微微放低了手臂。
他指尖夹着的,粉色印花“单独包装”的纸巾上,赫然印着“240mm超长夜用不侧漏”。
陶樱:“......”
她低下小脑袋一阵窸窸窣窣,翻出令一个同款粉色小袋子,递给他,小声说:“这次对了。”
他接过,拿出纸巾擦拭着脸上的雨水。
她这才看到他用遮雨的薄荷绿西装外套已经全湿了,变成深色的祖母绿。
她又看了看全身干燥清爽的自己。
想来,他刚刚衣服全部替她遮雨了。
随手将纸巾扔进一旁的垃圾桶,男人拎着湿透的西装外套,独身走进漫天的雨幕之中。
沈宥上了车,助理和司机见到自家老板淋雨成这个样子双双傻眼,好一阵才反应过来,又是递毛巾又是送热水。
男人弯了下唇角,小姑娘不是心软愧疚么?那他就让她对他愧疚至极,如此一来,对莫子昂的愧疚同他的一对比,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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