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司丞轻轻地叹了口气,“她能来特殊医疗小组,已经够让我刮目相看的了。”
“说到底你就是看不起人家。”盛希才不吃他这一套,哼唧道,“觉得人家小姑娘一个,就应该养尊处优的。”
“去你的看不起。”陆司丞动了动胳膊,“但小姑娘本来就应该被宠着。”
盛希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世间的情事,大概就不过如此吧。
“最近这几天我听哨兵说,那个维斯利亚的女孩子每天下午都会来找冉苒,偶尔冉苒还会跟她一起出营地,不过也没有走太远,就在营区附近。”
盛希把玩着手里的草根,“但是据说都没有看见她那个生病的弟弟,你说,那个男孩子不会真的出事了吧。”
陆司丞斜睨了他一眼,“闭上你的乌鸦嘴。”
“我这不是在提醒你一下嘛。”盛希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渐渐敛下了笑意,从地上坐了起来,认真地歪着头看向一旁的陆司丞,“老大,你说那个维斯利亚女孩是不是太频繁来找冉苒了?”
“我不知道。”陆司丞闭上眼睛,凉凉的风裹挟浓浓地硝烟味扑面而来,仔细地闻还能闻见一丝血腥味。
“难道我们不该去提醒一下她吗?”盛希把手包着膝盖,目光落在远处,“万一这个女孩子带着别的目的来接近冉苒,是不是就太危险了。”
“该来的危险,怎么都会来的。”说着话,陆司丞一个鲤鱼打挺,也从地上坐起来,拍拍裤子上的灰尘直接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
陆司丞的话很快就应验了。
那天早上冉苒刚刚和夏枳一起吃过早饭,准备回房间,哨兵就打电话到卫生组说是小茉莉又来找冉苒了。
“你去哪里?”没想到才出房门口,冉苒就突然被一个人大力的拽到一边。
是陆司丞。
这是他们冷战之后,他第一次跟她说话。
冉苒淡淡的看了陆司丞一眼,如实相告,“小茉莉刚才来营区找我,我现在出去一下。”
“她找你有什么事?”陆司丞松开手,却依然直愣愣的站在她面前,单手插在裤子口袋里。“是她的弟弟出事情了吗?”
“Barclay没有出事,他还在药物治疗期。”冉苒认真地摇了摇头,“是我让小茉莉来营区找我的。
因为Barclay的黏连性肠梗阻在非手术治疗的情况下,需要被非常精心的照顾,可是现在环境并不是最佳的治疗场合,所以我让她每天都过来和我转述一下Barclay的情况,好随时跟踪病情的变化。”
“冉苒。”听着冉苒毫无波澜,一本正经的说着客观的事实,却让陆司丞眉头渐渐拢了起来。
“难道这样做,也违反了营地的规定吗?”突然,冉苒抬起头,头顶的烈日在她漆黑的眼底投下一大片光圈,亮晶晶的。
却,没有一点温度。
她开始肆无忌惮的打量起对面的人,沙漠色的迷彩服很好的和背景融为了一体,短而黑的圆寸硬戳戳的。
此时此刻,他的神情有些寡淡。
“我不是这个意思。”陆司丞微微的眯起眼睛,“但是Jasmine的背景我们都不了解,她会接触什么人,带着什么目的来接近你,都不得而知。”
“陆司丞。”冉苒似乎有些受不了的提高了音量,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她每天都只是来和我汇报一下Barclay的病情,除此之外我们并没有过多的交集。
况且,她还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女孩子,来这里找我的目的,也只是为了Barclay!她只有这一个亲人了!如果我再不帮助她,她很有可能会变成一个人!”
你懂不懂。
沉默,尴尬,剑拔弩张。
“我不懂。”陆司丞歪过头,“但我这么做,是防患于未然。”
这是他这么多年在战场上摸爬滚打之后学会的敏锐。是对即将到来的危险,高度的预知能力。
他是一匹狼。
一匹需要以命相博的狼。
更是一群狼的指挥官。
可是冉苒没有。
她更是一朵长在塑料大棚里的玫瑰花。
“你能不能善良一点!”
陆司丞低垂着头,不躲不闪的看着她的眼睛,“我的善良会害死其他人。”
他的目光太盛,冉苒避之不及,一下就红了眼睛,“难道我要放着Barclay的死活不管吗?”
“他是你什么人吗?”陆司丞你遮光,那双黑沉沉的眼睛当下更是沉进了一大片浓稠的黑暗里,“他的死活,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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