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响很快将前厅的人吸引过来。
钟姚见一地碎瓷, 闫清站在后面有些无措的看着她,连忙将人拉过来查看:“怎么了?没伤着吧?”
袁嫂子从一旁挤进去查看,哀嚎一声:“哎哟, 这怎么回事?谁把毒鼠药撒了一地?”
闫清有点委屈:“刚才我进来泡茶, 没注意什么时候跑进来一只野猫, 它钻进柜子里把毒鼠药当吃的了,我想把它撵出去, 它咬着药包乱窜,就,就这样了……”
袁嫂子见他都快哭了,连忙安慰:“没事没事, 这不是你的问题。”
转头交待钟姚:“你先带她出去, 我们把这边打扫一下。”
钟姚将闫清拉倒后院吊椅上坐下, 见他耷拉着肩膀神情萎钝,一副和野猫打架输了的模样, 没忍住掩嘴轻咳一声。
片刻后, 袁嫂子从厨房出来, 遗憾道:“全废了,一大锅卤汁, 还有别的食材全用不了了。”
“对不起。”闫清小声说。
袁嫂子无奈笑言:“都说了这和你没关系。”
钟姚将他垂落的发丝顺到耳后:“对啊,打不过野猫又不是你的错。”
闫清:“……”
“算了,就当长个教训吧, 回头给柜子都加把锁好了。”钟姚对袁嫂子说,“今天只有不营业了, 把那些食材都倒了吧, 我们重新准备。”
“也只能这样了。”袁嫂子点头。
“走吧。”
钟姚与她一起回厨房帮忙, 行步间袁嫂子还在纳闷嘟囔:“我这是记性不好了吗?我明明记得早上有盖上锅盖的啊……”
闫清面容纯良, 默默目送她们走远,然后起身走去前堂将店门半掩,挂上歇业的木牌。
远处街对面,一个人隐在墙角双目通红的瞪着对面冷清的袁记铺子,牙齿紧咬的发出声响。
“为什么……为什么不开门?为什么不做生意?被发现了吗?不可能……不可能……那个女人该死……”
袁记铺子不营业,于长街别的摊子来说犹如过小年,生意好了,连吆喝声都响亮许多,巴望着袁记每天都别营业最好。
嘈杂声响从半开门扉传进前堂,然后无声散去,三月暖风被隔绝在紧闭的窗格之外,堂内浮尘被沉冷的空气冻住慢慢落下。
此时钟姚她们都在厨房,堂内只闫清一人。
四周门窗掩阖,光线晦暗不明,只窗格缝隙中一束阳光铺射进来,落在闫清一侧脸上,衬的别处更加黯然幽昏。
他独自坐在桌前,面上没什么神色,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手指飞快翻转把玩着什么,不详的寒光在白皙的骨节间闪动。
待到巳时一刻,肆集陆续开门,闫清手腕一收,流光尽数掩进袖中。
他起身去后院找到钟姚。
“小姐,纸墨快没了,我出门一趟。”
“你要不等等,我忙完了陪你去。”钟姚刚从井里提了桶水出来。
“不用了,食材都废了,你一会儿不是要和袁嫂子重新去买东西吗?”
“可是……”钟姚对他习惯性的不放心。
“四宝集肆就在附近,这一路过去到处是人。”闫清笑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你还怕我走丢吗?”
“那……好吧。”钟姚也不再坚持,卤汁和做好的半成品食材几乎全废了,她们要在今天全部重新做也的确时间紧迫,幸好包浆豆腐是单独锁在小隔间的,野猫进不去,不然会更麻烦。
“那你快去快回。”
“好。”
大街上熙攘热闹,闫清一人出了门。
他走的不紧不慢,颇有点闲庭信步的悠然,甚至还进簪花铺子看了看。
走过两条街,到分叉路时,肆集本应左转,他却看也没看直直往前走。
再走过一段路,两旁清冷了许多,铺子越来越少,行人也寥寥无几。
闫清左右看了看,似迷了路。
他往回走了一段,感觉不是来时的路,左右为难下,闷头拐进了旁边的巷子。
巷子内错综复杂,起先还偶有行人路过,后面却越走越见不着人影,他转了几个弯便好像彻底迷失了方向。
七拐八绕走了一会儿,四周越发荒凉,似乎走入一个迷阵,开始还能听见附近的人语声,而后也慢慢消远宁静。
两旁的墙面渐渐变得破败不堪,墙头杂草丛生,墙内的树木早已枯死多时,这像是走进了一片荒废厂窑。
闫清停下脚步,身后那道越发不加掩饰的脚步声也跟着停下,周围死寂一片,唯风声飒飒扫过衣角,残叶扬起,空气中隐隐浮动一股肃杀之气。
他稍作停顿,又拐入右边巷子加快了步伐,身后的脚步声亦步亦趋,越来越近。
终于,闫清一脚从巷子里面踏出,面前却是一条荒无人烟的死胡同。
身后的人显然很清楚这里的地形,知道此地再无他人,脚步声直接毫无顾忌的冲上前来!
闫清在千钧一发之际转身后退,却终究是晚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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