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时栎一句话都没说,沉默地站在角落里低着头,脸上的表情被刘海挡住。
成遂一个劲的挣脱医生的挟制,力气大的都把人都甩开,嘴里嚷嚷着:“我不做手术!”
挣扎的过程中,病房被他弄得一塌糊涂。
看的所有人乍舌,除了部分人见过他这个样子,剩下的哪里见过成遂这个模样。
成宛琼正要开口骂人,被成老爷子瞪了一眼,咽下嘴里的话,恶狠狠地瞪着路时栎。
成老爷子敲了下拐杖:“你不做也得做,把人给我绑起来!”
保镖立即上前,三两下把成遂按在床上。
成遂吼道:“滚开!”
他的样子很难看,被人按在床上疯狂挣扎,身上的伤口在挣扎中渗出鲜血。老爷子面色铁青,冷着脸让医生打镇定剂。
“你敢!”
成遂不同意,手臂一直在动,医生为难的按着手臂,身边的助手手无足措拿着药剂,几人面面相视,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路时栎安静的盯着地板,过了很久,掀起眼皮看了眼成遂,视线从腰部移到肩膀上的纱布,停到眼睛上时,轻轻开口:“成遂。”
声音很小,可成遂一下子就听见了,立刻停住挣扎,转头面对路时栎的方向。
众人也跟着看向他。
路时栎他不知道要做什么手术,可看老爷子和成夫人的表情,想必问题很严重,而且,跟他有关。
对上成遂眼睛上的纱布,路时栎想到是因为什么变成这样的,掩盖似得别开来脸说:“你快进去吧,别耽误手术时间。”
“不行,这件事不用你管,赵崎!谁让你把他带过来的,快把他带回去。”
说着把左边的保镖推开就要下床。
“成遂!”路时栎实在忍不住了,提高声音道:“你能不能别闹了!”
“我没闹”
成遂想解释,可话到嘴边着急的想下床,保镖又把他按下去,成遂瞬间来火,正要动手,看了许久闹剧的老爷子一拐杖砸在他后背上,打的成遂倏地佝偻着腰。
这一下没有收敛力气,成遂弯着腰半天呼不出气。
不等他喘顺气,又是一拐杖打在他手上,接着就是腿上,被打的地方火辣辣的疼,尤其是后背,包扎好的纱布被侵染成红色。
老爷子问:“你去不去!”
成遂抿着嘴不吭声,又是一棍,老爷子继续说:“去不去!”
Alpha还是不动,这下老爷子彻底怒了,深棕色木制品高高抬起,路时栎眼睛一跳,下意识往前走了一步,下一秒拐杖狠狠打在成遂身上。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我看你脑子是不清白!”
成遂脑子一重,身体踉跄地半跪在地,撑着床沿,低声咳了几声,嘴角溢出来的鲜血喷在地上。
擦了擦下巴,成遂沉声说:“爷爷,我现在很清醒,我说了,我不做手术。”
老爷子身体虚晃几下,咬着牙,浑浊的眼球定定看着不肯服软的孙子,抬起拐杖又往成遂身上打。
成遂抿着嘴承受,把脸往内侧转,用后脑勺对着路时栎。
看到他这副模样,路时栎倏地捏紧拳头,胸口止不住的泛酸。
在废弃工厂的时候,也是这样的。
因为他,成遂被何锡渊抓住把柄威胁下跪,被羞辱被殴打,即使这样,他也不愿让自己看到如此落魄不堪的场景。
察觉内心的松动,路时栎欲盖弥彰的别开头,不去看就好了,可棍子和身体碰撞的那一刻,声音仿佛穿过人群直达他耳边。
老爷子边打边问,成遂就是不松口,其他人也不敢劝,只得看着暗自焦急。
就在老爷子要继续挥时,拐杖被人拽住,老人回头,路时栎松开手:“爷爷,我能跟成遂单独聊聊么。”
—
等人全都退出去,偌大的房间只剩下他们两人。
路时栎问:“为什么不手术。”
成遂按着桌子起身,强撑着身体的不适,背对着开口:“这件事跟你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你现在这个样子……跟我脱不了干系。”
路时栎看似平静的脸色下,藏着自己都不清楚的急躁,看不见东西的成遂更加不知道。
稳住呼吸,成遂说:“何锡渊的事本来就是我招惹的,把人逼到绝路也是我,跟你有什么关系,说起来又是我把你害了。”
路时栎垂下头,“成遂,我不想欠你任何东西。”
成遂脸色煞白,他知道路时栎这话是什么意思,想到以前自己说过的蠢话,懊悔不已。
呐呐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如果不是,那你为什么不做手术,你这样做不就是想让我欠你的。”
如果因为他,导致成遂终身失明,他会一辈子带着愧疚渡日。
路时栎抠了下手心,大脑瞬间想到了很多,看到成遂后脑勺上刺目的纱布,心里有股说不上来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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