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孩子被诅咒了……”
“我的孩子被诅咒了……”
纯白的软垫病室当中,披头散发的女人抱着膝盖蜷缩在墙角,嘴中呢喃着同一句话,双眼直直地望着前方。
“不……不……不……”
她忽然摇起头来,语气越来越激动,频率愈发疯狂。
“不!”
她腾得一下从地上跳将起来,扑到了观察窗的玻璃上。
“不……不是的……”
“你不是我的孩子!”
女人那布满血丝的眼球滚动着,双手和鼻尖紧紧贴着玻璃,视线锁定在了观察窗的某一角。
“是你!你就是诅咒本身!你不是我的孩子,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把我的孩子还给我!!!”女人歇斯底里地尖叫着。
隔着一面薄薄的玻璃,发色半黑半白的少年抱着自己的玩偶,歪了歪头,用一种纯然好奇的目光看着面前的女人夸张地动着自己的嘴唇。
隔音玻璃将那些声音完美地隔绝在另一端,少年只能看到女人发疯似地拍着玻璃的举动。
“妈妈在说些什么?”
“她只是见到你太高兴了而已。”
头顶,一个沧桑的男低音传来。
披着黑色大衣的男人点燃一根香烟,塞进嘴角,浅浅地吸了一口又吐出,然后徐徐道。
“是吗?”
年幼的久作转过头,露出一个会心的笑容,同样学着母亲的动作过去,额头抵在玻璃上贴贴,眯着眼睛道。
“久作也很高兴见到妈妈哦~”
“先生,这里不能抽烟。”经过的女护士礼貌地提醒。
“嗯。”男人低低应了一声,转过身,“走了,久作,该’工作‘了。”
“啊——”男孩儿失落地拖长了音,但还是抱着娃娃跟上去,只是嘟着嘴道,“久作不喜欢工作,就不能不工作吗。”
“没有人喜欢工作,但他们都不得不工作,这个社会不需要无用的人。”
“工作有什么用呢?”
“你可以和新朋友一起玩。”
“但是那些‘新朋友’都好无聊,而且不一会儿就全部都坏掉了。”
“这就是人类的本质,他们的内心就是这么脆弱的东西。”
“爸爸,你也是这样吗?”
“是的,没有人是例外的,所谓的钢铁一般的意志,只是谎言,不只是我,你,也是一样的,久作。”
“每个人都会坏,只是暂时还没有被剪断那根关键的线而已。”
……
玩偶的颅顶被撕坏,棉花从缺口处跑了出来,少年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手臂上绑着的绷带已经被溢出的血彻底染成了红色,扎在绷带中的刀片已经更深地扎进了手臂当中,缠满荆刺的铁丝勾住了手掌和虎口的血肉,浸没了血液的铁丝已经成为了黑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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