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山晴树是被接近死亡的窒息感唤醒的。
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紧紧缠绕着他的脖颈, 贪婪的压缩着他汲取空气的气管间隙,把每一分甘甜的气息都从他的喉管里挤压出去。
气管受到的压迫越来越大,无限接近于死亡的窒息感直接把居山晴树从睡梦中粗暴的拖醒。
【系统?】被不知名的东西锁住咽喉, 居山晴树第一反应就是一边叫系统一边小心翼翼的试图判断来人的体型以准备接下来的战术。
常年的各种任务生涯让居山晴树几乎是在每个世界都能树敌无数, 每次任务到后期,任务世界内通常已经仇人满天飞了, 要是一天来一个仇人刺杀他,那他一年三百六十天见到的人都能不重样。
能在这样高强度寻仇中活蹦乱跳到任务结束,居山晴树的警惕性和武力值都被锻炼到了最高。
现在情况显然不太对。
什么人能绕过他身体的本能警戒反应和系统的站岗,无声无息的把绳索缠上他的脖颈?
【系统?你还在吗?】想象中系统的回复并没有出现,居山晴树小心翼翼维持着呼吸平缓,尽量控制着眼球不要转动,试图给身后的人造成他还在熟睡之中尚未醒来的假象。
系统发出一串长久的电流声。
系统还在。
居山晴树现在几乎感觉不到背后之人的存在, 没有呼吸没有体温甚至感觉不到什么动作间的布料摩擦声,这说明来寻仇的甚至可能不是人类。
能够绕过两道防线直接威胁到他的生命安全却又浪费了之前的大好时机不出手,所以来人是在等他醒来。
很好, 没有第一时间下杀手, 这将是他做出的最大错误决定。
居山晴树随时可以绝地反杀。
现在的问题是,来人是谁?
【系统?能看见是谁吗?】居山晴树问道。
系统:【……】
他这是还没睡醒吧?
【你自己头发。】它说。
居山晴树:???
【你还记得你现在是长发吗?】系统语气复杂,【昨天晚上你几乎把自己睡成一个春卷。】
毫无起伏的机械声音中透出几分浓重的无语:【凌晨三点,你从床那边滚到床这边的时候,你满身就已经被头发裹满了。】
【而你,】系统停顿, 语气中充满了敬佩, 【居然睡到九点多才醒, 而且还没把自己勒死。】
【真是太神奇了。】它看着一脸迷茫的居山晴树, 总结陈词道。
还没睡醒在起床气中的居山晴树:【啊?】
【我还有录像, 】系统见他脸色迷茫,语气迟缓,【你想看看你的睡相吗?】
居山晴树:【……不了。】
他现在彻底清醒过来了。
他没在什么充满仇人的世界,也没去什么新任务,他在产屋敷家族的主宅里,睡觉的这个房间据说是产屋敷耀哉一恢复记忆就给九柱和居山晴树每个人都留了一个的房间。
随时可以回来住。
炭治郎似乎也在这里有房间,方便他每周末来这里训练,不过他一般喜欢住在道场,这里离剑道馆还是有点远。
这几年来只有他的房间一直是空的,直到昨天才迎来他真正的主人。
也就是说,在绝对安全除了他没有鬼的现代里,没有任何人打算来寻仇。
拖总局的福,他现在不用在每个世界活蹦乱跳树敌无数,一人一刀打遍天下了。
——但他现在得去还之前造的孽,去修复一堆心理阴影。
老实说,还不如打架。
居山晴树一边把缠绕着脖子的发丝解开一边在心里感叹。
起码打架他能知道宰了最终boss就能顺利通关,路上惹的小麻烦都是支线。
系统:?你惹的麻烦那叫小???
不过调到后勤组的好处是现在终于可以睡懒觉了,居山晴树终于把自己从春卷皮中解救了出来,看了看天花板长舒了一口气。
他醒来的这个房间大的不像是卧室,倒像是什么集合了书房客厅为一体的房间,大到能让他深夜滚上三四圈把自己变成春卷的大床正上方是一个可遥控的天窗。
很显然这个房间常年无人居住,定时打扫这里的人习惯性的关闭了遮光板。
【辛亏遮光板没打开,】居山晴树解开缠绕在脖子上的头发,躺在床上语气恍惚,【不然我岂不是没醒就交代在这了。】
系统:【……你当我死的吗?】
它一个勤勤恳恳打工统24小时无休,不会叫居山晴树起来的吗?
不知道这种神奇的设计是不是来自于鬼杀队大家集体的ptsd,反正在床的位置上开天窗,保证太阳在任何一个角度都能最大化的充斥整个房间,这种行为在居山晴树看来还是很奇葩的。
这什么起床气看见了想打人的室内装修设计。
大清早的睡的好好的,直接过来一束阳光把人晃醒,这还是人干事吗?
长至脚踝的头发在床上占据的空间要比居山晴树本人还大,起床气还没消不想离开大床的居山晴树在上面滚了一圈又一圈,跟系统讨价还价的说着贯口相声。
蝴蝶忍就是这个时候推门进来的。
浑身裹着长发的居山晴树尴尬的在床上以一个扭曲的姿势跟她来了一场时隔百年的首次对视。
蝴蝶忍冷静的关上门。
居山晴树心有余悸的摸了摸心脏。
刚刚蝴蝶忍进来的一瞬间,他恍惚间居然产生了之前被她抓住自己偷溜出去出任务的心虚感——之前他溜走的时候蝴蝶忍就是这种表情。
暴力奶妈真是太恐怖了。
蝴蝶忍重新打开门,抱着一盘药面无表情的看向居山晴树。
居山晴树:“……早上好?”
蝴蝶忍:“你要跑?”
居山晴树不明所以的摸了摸脸:“?我跑什么?”
蝴蝶忍:……
她第一次推门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一个几乎被包裹在银白发丝里的居山晴树,让人不禁怀疑是不是要是她晚来一步,他的茧是不是就要成型了。
她觉得大概是自己的打开方式不对,于是又重新开了一遍门——于是就得到了一个像是看见教师背后班主任一样的表情。
蝴蝶忍的ptsd瞬间就起来了。
这仿佛下一秒就要跑路的心虚表情。
居山晴树一点也不知道自己对他不遵医嘱到处乱跑的阴影有深!
“咦?”居山晴树像是才想起来什么一样,“小忍你怎么来了?”
才注意到来的是她吗!
“你为什么不开窗户?”蝴蝶忍咬了咬后槽牙,一边在托盘里对着她那些药物和医疗器械挑挑拣拣一边顺手摁开了房间的灯吐槽道。
房间里暗成这样,她能看见个鬼。
房间的主人翻了个身振振有词:“讲道理,我是在睡觉。”
“谁睡觉开窗啊?”他理直气壮。
蝴蝶忍:
“为什么小忍你今天这么关心我。”居山晴树在床上翻滚,力图把自己裹成一个不能动的蚕蛹,左摇左摇右晃的问道。
“你以为我想来?”蝴蝶忍无语的瞥了他一眼,“还不是主公让我来检查一下你身体的。”
“啊?”居山晴树莫名其妙,“我身体有什么好检查的?”
他手忙脚乱把自己从一堆发丝钟解救出来,胡乱把他们拢在一起然后从床上翻了下来。
那头在昨天还顺滑无比的头发在他的这番折磨下乱七八糟的被披在身后,向所有看见它的人昭示着主人的不公与不修边幅。
这一头发质极好的头发长在他脑壳上简直是暴殄天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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