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清凉, 徐薇穿了一条深黑色的吊带丝质睡裙,很短,深黑色的丝滑布料堪堪裹住她的半截身躯, 把她胸口和肩膀的肌肤衬托得更加瓷白。
徐薇浑身的水汽, 睫毛都还是湿的。水珠滚落锁骨, 将那黑色睡裙的颜色浸得更深。两个人的目光对上,像是按下什么开关。邓川一门心思地看着她, 看她轻轻阖上门, 白细的小腿在空气中迈动,走过来, 俯下身子, 捧住自己的脸,作势要亲, 又似嗔还笑地顿住不动, 像是在等着看邓川的下一步反应, 好教她取决到底要不要亲下去。
莹润的红唇悬在眼前,正对着的面孔那样的鲜妍娇美。徐薇的鼻息扑在脸上,属于她的香味也扑面而来,邓川按捺不住地要往前凑, 抬起一只手揽住她的腰, 睡裙面料的手感入手冰凉。
正心猿意马间。邓川旋即感觉到徐薇放在她脸上的指尖轻轻一动,幅度很小地抚摸了一下她的脸。
无关绮念,徐薇的美丽在此刻变得像水一样柔软清澈。阔别一年后深夜里静而又静的时刻。邓川直觉她应该说些什么,或许要笑一笑, 她知道徐薇喜欢她笑的样子。可她一年里在异国他乡耳濡目染,学习了那么多破冰交际的好听话和讨人喜欢的模样,现在却什么都展露不出来。
邓川只能抿着唇, 抬起另一只手,再次揽住徐薇的腰。
小朋友现在睁着眼睛装镇定的样子有点傻。徐薇忍不住地要笑,可她的笑意刚刚滑至唇边,刚刚顺着腰上那双手的力度躺下来,刚刚要亲下去。就发现邓川眼睛里的着迷和惊艳已经被很好地掩盖起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让徐薇感到有些陌生的气质。
一如既往的笃定,变为一种纯粹的专注,带上了很强的侵略性,让邓川低下头来的样子特别有杀伤力。这双徐薇所熟悉的,向来从容的漂亮眼睛,现在却燃起一阵燎原的火焰。
火焰猎猎燎原,燃在邓川眼里,那份燥气又被她眼中自带的沉静所过滤,变得清冷起来。仿佛被这一阵无声的,冷的烟火所包围,徐薇落进这样的眼神里,彻底被一把攥住了心神。她终于意识到,她的小朋友没有虚度着过去一载的时光,好像真的又长大了一点。邓川那份青春年少时在她面前难得的从容,令她心慌意乱的从容,正渐渐地蜕变为一种更加摄人的风采。
这样的邓川让徐薇感到有些陌生,又有些欣慰。她心里发软,忍不住抬起落在邓川脸上的那只手,摸了摸她的头。
顺着她的力道,邓川眯了一下眼睛,乖顺地低下头来。房间里亮着大灯,把她脸上放松下去的表情映得一览无余。
徐薇享受着她的放松,手从头上滑落下来,捏捏耳垂:“刚才在干嘛?”她进门时就注意到邓川正在对着礼物盒发愣。遂直起身子去把放在她枕边的礼物盒拿过来,躺进邓川为她张开的怀抱里,示意她大大方方地拆开来看。
邓川一手搂着她,一手抱着那个礼物盒,看样子还不太乐意:“我的礼物。我自己偷偷看。”
徐薇说:“不是都看过了。”
关于这份生日礼物。邓川现在想起来了。原来她记得特别牢,知道里头有那个她想要了很久的长焦镜头,还知道有一张徐薇写得密密麻麻的贺卡。
所以她珍惜地抱着那个盒子说:“哪有——我还有没看到的呢。是你送我的礼物,你都知道里头有什么了,让我自己看。”
徐薇看见她脸上幸福的固执,终于也想起来里头有些什么,想到贺卡上写的内容,她有点不好意思,又有点期待,别过头,答应了:“好,那你找个我不在的时候再偷偷看吧。”
邓川应了声好,伸手把盒子放地上,转过身来,正儿八经搂着徐薇:“几点了?”
徐薇往窗户的方向往了一眼,又转回来,枕着邓川的肩:“不知道。”她想起洗澡前在客厅里看的时间:“应该有六点了。”
“天都快亮了。”随着徐薇抬手去关灯的动作,房间里便落入黑暗,邓川闭上眼睛,心满意足地喃喃道。
“嗯。”徐薇摸摸她的脖子,将手搭在上面。“睡吧。”
柔软的被子覆在身上,四面八方都是那样温软。徐薇依偎着她,头发软软地散落在她们的怀抱里。
邓川闭着眼睛,听见徐薇在问自己:“你明天……回家怎么说?”
也许不该说明天,而是今天几个小时之后。邓川的眼皮越来越重,渐渐模糊的意识里,她听见自己这样回答着徐薇:“不管他们了……”
不管是懒得去想,还是真的不想管这个问题,邓川果真一觉在徐薇家里睡到了日上三竿。
正午强烈的阳光透过窗帘照进室内,窗户外头是聒噪的蝉鸣,一阵一阵地响,邓川皱了皱眉头,抬起一只手挡着脸,睁开了眼睛。
床上空空荡荡,只剩下她一个人。邓川揉了揉眼睛,很快想起来身在何处。她撑起身子四下打量,房间里静悄悄的,连桔子和周六都不见身影。
邓川摸到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现在已经是中午一点多。微信里有很多未读信息,还有几个未接来电,都来自老邓,问她在哪。邓川看得有些头疼,想起昨天晚上她对徐薇那个问题的回答,更不知道怎么回复了。
索性没回,先下床去洗漱。
她一下床就踢到了昨天晚上放在床下的礼物盒。装着长焦镜头的盒子挺沉,闷闷地一声响,让邓川疼得嘶了一声。
脚上的疼痛终于让邓川正视了放在地上的这个礼物盒。她蹲下身,把它抱在怀里,犹豫着要往哪里放。犹豫着犹豫着,想要打开来看的好奇心就渐渐占了上风。
反正现在也没事干,也跟徐薇说好了她自己来看,那么现在拆开看应该是合情合理的吧。
邓川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去拆绑在礼盒上的那个结。她骨节分明的手指小心翼翼地解着绑带,脸上的神情不自觉地越来越认真。
终于,绑带散落一地。邓川靠着床在地上盘腿坐下来,掀开礼盒的盖子,探头去看放在里头的礼物。
一切都十分顺利。邓川把里头那个她想要了很久的长焦镜头拿出来,虽然重点并不是它,但毕竟是想要了很久的东西,她还是忍不住拆开来拿在手里摆弄了两下,过足了新鲜瘾。才去拿放在里头的贺卡。
贺卡合拢着,空白的烫金的外壳,上面烙着几簇绵延着的,垂坠着的繁花。花枝下面是徐薇娟秀却有力度的字迹:给邓川。
仅仅只三个字。邓川的心便狂跳起来。
窗帘半掩着阳光,把一切炽热都变得温和。蝉鸣逐渐远去,邓川靠在床脚,支起一边膝盖,像是要聊以支撑似的把下巴靠上去,眨眨眼,又使劲儿定了定神,才敢把这张合拢着的贺卡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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