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比水流的出现,太宰治也不算意外。
事实上,在过去的一段时间里,比水流这家伙的活动并不仅限于煽动鬼杀队士这一项而已。
尽管在这段时间里,由于那天晚上的事情,比水流都没有再靠近那块石板,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此放弃了对“Jungle”的掌控。
Jungle的活动还在一般人看不到的地方继续着。
当然,在这些无关痛痒的活动当中不可能会有比水流的身影出现,但太宰治笃信,那家伙总有一天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而眼下无疑是个不坏的时机。
太宰治曾经听草薙出云提起过,在他原本存在的那个世界当中,石板曾选定了七位与它发生过共鸣的“王权者”。这些王权者各自之间至少表面上的交流并不算太频繁,但作为笼罩在石板力量之下的“王”,他们之间也不免产生无可抑止的“共鸣”。
所以当赤王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显现的时候,绿之王会轻而易举地循着这样的踪迹找上门来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绿之……王吗。”周防尊沉着声音叨念了一句。
眼前的那个青年看上去瘦弱极了,但他的目光却带着种莫名的炽热。按说这种如火焰一样的东西该是轻而易举地能与周防尊产生共鸣才对,可事实上,在看到那种灼热的时候,周防尊却什么也感觉不到。
像是一团燃烧的枯草,风过之后,甚至连燃烧过的灰烬大概都不会留下。
“在这里似乎正发生着相当有意思的事情。”比水流挪动着轮椅向周防尊的方向靠了些,不过在周防尊产生不悦的情绪之前,他便停在了一个相当安全的距离上。
“关于这块石板的力量——”
比起对这样的事情素来不关心的周防尊,比水流显然对这块石板的力量更为了解。
“因为石板赋予我的力量本身就是‘变化’,能做到将这样的力量‘变化’成其他形式再利用的人似乎——”
“也只有我。”
一面说着,比水流转过视线看向了站在一旁的太宰治,眸光间带着些玩味:“您似乎是想要做什么特殊的事情啊。”
“既然是这样,您不打算考虑一下跟我的合作吗?”轻歪了下脑袋,比水流的唇角似乎也勾起了一个微小的弧度:“我对您的异能很感兴趣,所以关于合作的邀约也是长期有效的。”
太宰治轻垂下了眼,似乎是在认真思索着比水流的提案。对于比水流的念头,太宰治也并非不能理解,但他实在无法认同这家伙的愿景——说将异能分给那些挣扎在生活当中的普通人什么的,如果觉得通过这样的方式就能让那些人都拥有所谓的“幸福生活”的话,这样的念头未免有些过分天真了。
而为了那样不切实际的念头,说什么想要对他们的异能追本溯源之类的话,这样的行为在太宰治看来无疑是疯狂的。
说到底,太宰治并没办法认同比水流的理念,而他同样很清楚,自己并不可能说服比水流离开这样的道路,所以在道不同的状况下,合作实在不是什么太好的选择。
只是就如比水流所说的一样,身为“王权者”的他的确拥有别人所无法企及的力量,用这份力量来当作交换条件,说起来也的确有些诱人。
太宰治扬着唇角,看向比水流的时候,那双鸢色的眼底似乎浸透着什么别样的情绪:“对于力量的事情,你可也真是执着呀。”
“因为‘力量’是可以让生活的方式产生‘变化’的啊。”比水流回答。
“是啊,对于所有的‘异能者’来说,生活大概都因为‘异能’的存在而有了些许不同吧。”太宰治将手放回了口袋当中。
“但您觉得,‘力量’所带来的‘变化’就一定是幸福的吗?”
“或者说,您觉得人们是期待着这样的‘变化’的吗?”
“当然。”比水流回答得很是果断:“那些自以为不需要‘变化’的家伙,只是因为没有见识过‘变化’之后的生活罢了。”
比水流说得实在坚决,像是事实本该是如此的一样——这就是他原本的想法,太宰治也明白,他只是将自己相信的东西原原本本地表述出来而已。
因为他是王权者,所以他想要用自己的力量来给整个世界救赎。
但世界所需要的并不是来自某一个人的救赎,哪怕是最强悍的力量,也没有资格来颠覆整个世界的生活方式。
至少太宰治是这样想的。或许对于力量的本质就是“变化”的比水流而言,想要制造出这样的改变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在纷繁的改变当中,也该有“不变”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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