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康去年就被放出来了。
高中念到一半就中断了学业, 连毕业证都没有拿到,还有坐过牢的案底,他想找到稍微好点的工作简直是痴人说梦。
就连那种流水线生产的工厂, 负责人一看他是刑满释放的,连个试用期的机会都不肯给他。
向康无事可做, 就天天窝在房间里,白天黑夜地打游戏, 只在饿了才出来吃口饭。最后是他妈看不过眼了,托人找关系把他塞到了这个新开的游乐场里当保安。
他才在这儿做了一个星期不到,没想到这么巧地碰上了段昂和纪因。
两人手牵着手, 共喝一杯奶茶, 那副模样要多甜蜜有多甜蜜。
在这一刻, 向康心里强烈的恨意和不甘仿佛岩浆强烈地喷发而出。
他本可以去读大学, 以后坐在办公室拿高薪,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干着廉价的体力活,风吹日晒, 谁都可以对自己指鼻子瞪眼。
他这辈子都毁了, 坐过牢的案底让他再无翻身的可能,而这一切全是拜那个恶毒的小贱人所赐!
当初他都已经跪下求她了,可她竟然还不肯放过他!
还有段昂, 怪不得当初那么护着纪因,原来和他一样, 是看上了她那张脸。
可凭什么啊?!他落得坐牢的下场,段昂却什么都有了,考上了大学,说不定和她睡都睡过了。
满腔的恨意让向康双眼都烧得赤红。
他怨恨地盯着段昂, 然而等段昂抬脚朝着自己走来时,向康却又什么都不敢做。
之前两次被惨揍的经历让他清楚自己压根不是段昂的对手。
段昂收了手机,几步走过去,他一米□□的个子一站到一米七的向康面前,无声之中就形成了一种威压。
向康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段昂二话不多说,直接一把拽住他领子,轻而易举把他提了起来。
少年眉眼锋利,唇勾起似是在笑,笑意却不达眼底,声音里浸透着彻骨寒意:“在监狱这一年你过得挺好的啊?”
向康被他拎得双脚离地,听了这话顿时脸涨得通红,望向他的眼神里恨意更胜。
他被判了一年三个月,在监狱里的每一天,不对,应该是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活在噩梦里。
监狱关的是社会最穷凶极恶的人,向康年纪小,个子瘦瘦弱弱的,打架又不行,在里面被欺负惨了。
“再敢出现在她面前,”他黑眸微微眯起,迸射出野兽般危险的气息,“我能让你过得比监狱里还惨。”
说罢,他手松了,冷冷吐出一个字:“滚。”
向康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还是没站稳,狼狈地跌坐在了地上。
他屈辱地咬紧牙,很想撸起袖子同段昂干一场架,但一对上少年阴沉暴戾的眸子,他到底是认了怂。
他知道他狠起来能有多不要命。
向康从地上爬起来,带着不甘和怨恨的目光又望了望卫生间的方向,最终还是灰溜溜地走了。
纪因甩着手上的水珠从卫生间出来,左右张望了下,便朝着站在树底下的少年一路小跑过去。
“里面人好多,我排队排了好长时间,你等久了吧。”
“没事。”段昂笑得温和,刚才的狠戾收敛得一干二净,他没打算将遇见了向康的事告诉她。
他低头将手腕上的那只氢气球又给她系上,边绑着结边问:“还想去玩什么?”
纪因想了想笑着道:“还想去坐摩天轮。”
“行,我们去坐摩天轮。”他笑了下,牵起她的手。
这里的摩天轮没有C市的那个大,但是装饰的也很漂亮,一共四十个舱,每次十五分钟。
他们过去时前一拨刚坐上去,买了票还得再等一会儿。纪因看见一个被妈妈牵着的小女孩手里拿着一根棉花糖。
样子是很可爱的花朵图案,而且还有两种颜色,花瓣是粉色,中间那一小块是蓝色。
纪因只在读小学的时候吃过棉花糖,那时的棉花糖千篇一律,都是蓬松的一大团。
她第一次看见这种做成了花朵图案的,有些新奇,四处看了看,并没有看见卖棉花糖的机器。
段昂突然松开了牵着她的手,她一愣,看着他几步走到了小女孩的妈妈面前。
“你好,请问一下你女儿的棉花糖是在哪儿买的?”他客气问道。
女人三十多岁,闻言也是一愣,下一秒,就见这位高个子的大帅哥客气却疏淡的脸上浮现出一个堪称温柔的笑。
补充解释道:“我女朋友也想吃。”
站在几步之外的纪因:“……”
她脸突然有点红。
女人啊了一声,随即露出了然神色,手往前指了指,笑着道:“就在前面拐角的地方,不远的,那里有个自动售卖机。”
“谢谢。”
段昂又走回去,重新牵起她的手,往刚才女人说的方向走。
转角处果然有个自动贩卖机,长方形,粉粉的颜色,上面写了买棉花糖的方法步骤。
纪因在机器的屏幕上挑挑选选了一阵,还是选中了花朵的样式。段昂捞出手机扫码微信付钱,小孔里出来一个细长的棍子。
她抽出那根棍子,按照说明在指定的地方插好,关上透明的玻璃门,接着粉色和蓝色的棉花糖一圈圈的,交织着缠绕到棍子上。
看得纪因忍不住发出哇的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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