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如此说,R大校园面积受限,不向学生情侣提供小树林服务。
从东门进来,就是本校休闲胜地,有且仅有一处的小花园。经过双趣亭,几个女孩正在里头看书聊天。
万鹏拉着俞季阳,随意找了一个无人处,两人在石阶上挨着坐下。
今天风和日丽,树丛里偶有鸟啼声,簇蔟盛放的月季在午后格外明艳。
万鹏感慨道:“开学至今,就今天、现在才最舒心了。”
“我要是没记错,”俞季阳道,“中秋放假那两天,你也这么说过。”
万鹏早忘了,反正能和老婆约会就最舒心,他勾了俞季阳的手,道:“来,亲一个。”
俞季阳道:“这在外面,别乱来。”
万鹏却不由分说,单手捧了学长的脸,凑过去重重亲了一口。
这声儿大的,俞季阳一下涨红了脸,余光朝旁边扫了扫。
“没人,有也不怕。”万鹏满不在乎,手指捏着俞季阳的下巴,那语气可太狗了,“快求我,都看出来你想让我深吻你了。”
俞季阳脸还红着,眼睛弯了起来,说:“我才不求你呢。”
万鹏刚想再说句什么撩撩他,就听他接着道:“……是很想。”
这要还不亲,万鹏就白长到十八岁零四个半月了。他毫不犹豫地强势亲了上去。
和他总是火力十足的身体不同,俞季阳通常都是温热偏凉的,他含着俞季阳的嘴唇感觉像是在吃一块甜薄荷,感觉稍一用力,俞季阳就要化在他嘴里。
他还在细品这感觉,俞季阳轻轻戳了下他的心口。他领会到了,这是让他“好好亲、认真点”的意思。
于是万鹏照做了。他一边吻得更深,一边把俞季阳抱过来,让俞季阳坐在他的大腿上。
“唔……”俞季阳发不出声音,本来闭着的眼睛张开,被亲得眼角湿润,一只手虚虚地推万鹏的肩,想提醒他,在外面,别太过火。
但下一秒,万鹏做得更过火。俞季阳的腰猛然一抖,虚推万鹏的手握成了拳,打了万鹏两下,还想骂人,奈何嘴巴被堵着,只能发出意味不明的几声低吟,膝盖忍不住并紧了,腰肢轻抖个不停。
“下午还有课,去星泊地买杯咖啡吧。”旁边小径上走来一男一女,男同学正对女生提议去买咖啡。
不到两米的距离,小径边树下的石阶旁,俞季阳还坐在万鹏大腿上,被亲得一塌糊涂,当下想死的心都有了。
万鹏反应极快,利落地拉开自己运动外套的拉链,兜头用衣服把俞季阳包着,搂在自己胸口。
那一对男女同学注意到有人,朝他俩看了一眼,只以为是个男孩在和女朋友在约会,但见“女朋友”害羞地藏在男孩衣服里,猜到小情侣是在亲热,男女生相视一笑,不想打扰别人,还加快脚步离开了这里。
万鹏撒手,放下外套衣襟,摸了把伏在他胸前的小脑袋,说:“好了,人走了。”
俞季阳郁闷地直起身,看了看已空荡的小径,转回头批评万鹏道:“都说了在外面别乱来,你怎么不听我的话?”
“哪有乱来?”万鹏道,“真想乱来你还能坐在我腿上,你该趴在……”
“别说!住嘴!”俞季阳道。
但此时不说胜过说出来。
俞季阳推了万鹏一把,从他身上爬起来,有点恼了。
万鹏也只得起身,外套还敞着拉链,他无聊地把两手插在兜里,想了想,讨好说:“老婆,你下午不是还有课么,我陪你去星泊地买杯咖啡吧。”
俞季阳一听,炸毛地又推了他一把,说:“别开玩笑,要是被人知道,我就不活了。”
万鹏这才反应过来,这句话刚才路过那男生对女朋友说过,俞季阳以为他这么说,是在故意气人。
天知道他压根就没把路人说什么放在心上。
老实讲,他也不怕被人看到他和俞季阳亲热,直接出柜才更好,到时候他就能堂皇地昭告天下:经济学院的美人学长俞季阳,正是在下的亲亲老婆。
但俞季阳显然没有出柜的需求和意愿。
他也稍微有一丢丢郁闷,耷拉着耳朵,又送俞季阳去教学楼上课。
“你还没说,”俞季阳道,“我哥到底跟你说什么了?”
万鹏精神不振地说:“他能说什么好话。还不就是,叫我别欺负你,不然他就打死我。”
俞季阳看他一眼,问:“你不高兴了?怎么了?”
“没不高兴。”万鹏确实有点打蔫,说,“犯困了,送你去上课,我就回去睡午觉。”
两人已经走到了人多的主干道上,不再瓜田李下,俞季阳比在无人处还更大胆些,主动靠近拉着万鹏的衣角,低声道:“你把我哥的话听到哪儿去了?他才刚走,你就欺负我。”
万鹏说:“那你快叫他回来打死我。”
俞季阳道:“真当我不敢啊?”
万鹏自恋道:“你只是不舍得。”
俞季阳给了他个嫌弃的眼神。
“你说说,”万鹏道,“为了你这个宝贝弟弟,你哥都打过我多少回了。”
俞季阳有靠山很有底气,还和哥哥站一边,说:“你活该,义结金兰的时候说当一辈子兄弟,结果一转头,你就背着他搞他弟弟。”
万鹏:“……”
他自认理亏,被俞仲夏没事就翻出来臭骂一顿,甚至以弱胜强地锤了他好几回,他也没说什么。
这事是他做得不地道,有不讲义气的成分,挨打挨骂都认了。
可是——
讲讲道理,俞季阳学长,不是你手把手、教我怎么搞你的吗?
他俩当初私定了终生,万鹏就觉得应该告诉俞仲夏了,横竖俞季阳的那对爹妈,还没俞仲夏这个小哥哥靠谱。
俞季阳不想说,他开学就上高三了,俞仲夏比他自己都在乎他的成绩。
“我哥要是知道我早恋,一定要炸。”俞季阳道,“再听说是和男生,他自己炸了不算,还得炸了我。”
不消继续说,万鹏也明白了:“再知道这男生就是我,那可好,他得把咱们仨捆一起炸上天,和太阳肩并肩。”
俞季阳低了低头。
“今天周六,我还以为你肯定出不来了。”万鹏道,“上午起床我还给你哥发消息,想找他一起玩,他没回我,可能今天又去上培训班了。”
哥哥没来,他又去找弟弟聊骚。
俞家妈妈一大早接到公司电话,让她去隔壁市出趟短途差,晚上才回来。
“这叫什么,天助咱们俩搞地下情。”万鹏蹲在他面前,轻轻摸了摸他的脚踝,说,“没肿,骨头肯定没事,膝盖还疼吗?”
他俩带着金毛弟弟,正在万鹏家的小区院子里玩滑板。
板仔万鹏存心想炫技并耍帅给俞季阳看,把平生所学的花样全都施展出来了。
俞季阳看得心动还眼热,跃跃欲试地想玩一下,可他从没玩过,平时也不爱运动,刚上去就摔了一跤。
俞季阳揉着自己的膝盖,却道:“不疼,都还没我哥打我疼。”
万鹏想不出俞仲夏打弟弟什么样,考虑到俞季阳家里的情况,还是比较小心地问了句:“你哥他还真打你啊?”
“打啊,就是挠痒痒似的,”俞季阳好笑道,“他每次都雷声大雨点小,凶我好半天,巴掌落下来连蚊子都拍不死,完了还内疚好久,给我买这个买那个地哄我。”
“你哥是个很真性情的人,他这关不难过。”万鹏基于对好友的了解,十分乐观地说,“咱们俩先偷偷好着,等以后时机合适,再告诉他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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