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妄莺抿紧唇,唇上最后一丝血色也彻底消失，她低低地垂着头，声音很轻很压抑：“可你最后还是失败了。”
“我,杀了你。”
她再次抬起头，脸上不时屈远山期待看到了的神情,她没有绝望悲戚,没有后悔痛苦。
她的眼神甚至称得上是无喜无悲,就像是再看拼命苟活却如何都逃不出宿命的蝼蚁。
这样的眼神直接刺痛了屈远山藏得最深的那根神经。
“不，你没有杀死我。我的献祭仪式很快就要成功了！”屈远山脸上的表情狰狞起来，整个人身上投透出了一股无边的恶意,看得登山客都忍不住抖了抖身体。
他根本听不懂他们说的内容，却直觉这不是一件好事，至少和屈远山告诉他的不一样。
“我逃到这个世界后你猜我发现了什么？上天都在帮我。”屈远山深吸一口气，又恢复成了之前运筹帷幄的模样。
“帮你？”初妄莺轻笑了一声，带着不加掩饰的讽刺，“你确定吗？”
她的反应和屈远山预料的截然不同，他又重新提醒了一遍。
事到如今，初妄莺怎么可能还没明白过来所有的一切？
屈远山逃到这个世界后找到了这个世界的自己，见到害自己计划失败的罪魁祸首,屈远山自然不会就这么看着她一点点长大。
于是便有了换魂那么一出。
如果没有猜错，初含娇就是那个心甘情愿自杀的灵魂,不知道屈远山用了什么手段将她也带了过来。
为了报复，屈远山在她出生后便将初含娇的灵魂塞进她的身体里,这也是为什么她从小身体就病魔缠身却无药可医。
一体双魂,就算是再强悍的身体也不可能不崩溃。
屈远山就是要折磨她，作为她破坏她计划的报复。
在十七岁那年，屈远山接着换魂人的身份想要取走她的灵魂,只是没想到还没来得及动手就被系统抢先一步带到了末世世界，开始拨乱反正世界线的任务。
这一切无形中都形成了闭环。
初妄莺的目光让屈远山心里莫名发慌。
“初含娇死了，被你的人杀了。”初妄莺说出刚刚从小白那里得知的信息，她说的很吃力，但声音却带着明晃晃的挑衅，“看来你的献祭进度……一朝回到解放前啊。”
屈远山的脸色极为难看，他自然是知道初含娇死掉了。
那个愚蠢的东西，他千辛万苦将她带来这个世界，还给了她这么好的一个身份，最后竟然被格兰特杀死了！
屈远山觉得自己简直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们明知道初含娇的重要性，但还是违背自己的命令杀了她！
在得知这个噩耗的时候，屈远山恨不得将格兰特和银发少年挫骨扬灰！
他这些年仍旧不断地培养着自己的亲信，这些人是他的爪牙也是他的祭品，造就一个饱受折磨痛苦不甘彻底绝望的灵魂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够造就出来的。
如果商寂舟在这里，便能够明白过来格兰特之前那个莫名其妙的“但是”是什么意思。
终日打雁，叫雁啄了眼。这形容的便是屈远山。
初含娇的死亡打乱了他的计划，他再也等不下去，必须将初妄莺抓在手里才安心。这也是为什么一直隐藏在暗处的他会突然暴露自己。
“那又怎么样，她死了还有下一个，只要得到你的灵魂，我的献祭还是会成功。”屈远山咬牙切齿道，同时一步步朝着初妄莺逼近。
她的这具身体已经快要不行了，要不了多久就会彻底死去，重新夺走她的灵魂可以说是轻而易举。
“不要再挣扎了，这一次没有人会来救你。”屈远山手里拿着一个不知名的东西，那东西上缠绕着漆黑的恶意叫人看了便毛骨悚然。
就在那东西触碰到初妄莺的瞬间，一直待命的小白瞬间放出所有的电流。
与此同时，两声轻微的枪声响起。
登山客的脑袋上开出一朵雪花，随后身体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屈远山被电流击中身体一歪，子弹打进了他的身体里。
随着两人的身体倒下，纷杂的声音就像是按了播放键一样汹涌地挤进小小的山洞。
初妄莺力竭地靠在石壁上，半眯着双眸看着从外面冲进来的人。
外面的天色已经彻底黑了，刺眼的手电筒的光线乱舞着，她努力去分辨来却越看越模糊，耳边的声音也嘈杂刺耳，身体上的疼痛再次翻涌侵袭，好像下一秒就会被彻底撕碎。
直到她被一个温暖滚烫的身躯紧紧抱进怀里。
所有的吵闹痛苦都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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