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坐下,脸怎么都白了!”贺祺深说完自己脸也跟着白了,紧紧搂着媳妇的肩膀,走到沙发上坐下,接着蹲在媳妇膝盖前面,担心焦急问:
“是吃坏肚子了?家里有药,我去给你拿,吃了要还不行,我们就得立马去医院。”
“不用。”白露珠拉住想走的男人,摇了摇头,心脏跳如擂鼓,大脑时不时出现短暂空白。
前天还在想,这个月例假怎么迟了两天,但以前也不是没有过,便没有放在心上,根本没有往怀孕方向想,潜意识认为起码要到夏天才会怀孕。
毕竟上辈子女儿的生日是五月二十六号,完全没想到这个时候会突然怀孕。
更何况,两人每晚都有做避孕措施。
想到这里,白露珠捂着胸口,怀疑是不是因为刚才吃了冰凉的橘子,所以造成肠胃不适,自己吓自己了。
心刚才平稳一些,熟悉的呕吐感再次传来,没等家里人开口问话,就急忙起身冲向卫生间。
“我去倒热水拿药!”贺祺深慌里慌张翻着专门放药的抽屉,“哪个是治肚子的药?”
“你先别瞎忙,没搞清楚是什么问题之前,不能吃药。”胡素凤面带喜色,往院子里走,“我去看看露珠。”
“我也去。”穆宛急忙起身,脸上除了有喜色,还有对儿媳妇的担心。
贺松兰挤走侄子,将抽屉关上,“你别翻了,女人呕吐又不一定是吃坏了肚子,还有可能是怀孕!”
小姑的话直接将贺祺深震在原地,不可思议瞪大双眼,结结巴巴问:“怀怀怀……怀孕?!”
“对啊,你们结婚都大半年了,怀孕不是很正常?”贺松兰说完走到茶几边倒了杯水,端着热水急急忙忙走出去,不理后面被雷劈傻了一般的侄子。
“露珠,怎么样了?”
卫生间门紧紧关着,几人都进不去,站在外面等着,里面不断传来干呕的声音。
一直过了差不多有十分钟,门才被打开,白露珠额角发际线挂着水滴,像是刚洗完脸没擦干,整个人状态也有些恍恍惚惚。
“快扶着,是不是头晕?”胡素凤一边指挥着,一边将女儿手里的杯子递过去,“露珠,来,快喝点热水。”
“谢谢。”白露珠接过热水,站在门口喝了几小口,即便心里慌乱成一团乱麻,也不想将负面情绪传达给家人,让全家跟着战战兢兢,“奶奶,妈,小姑,我想先回房间躺一会。”
“行行,让你妈赶紧扶着,我这把老骨头,怕一伸手扶你,最后反倒变成你扶我。”胡素凤往旁边走了几步,让出道来给孙媳妇走。
白露珠当下没什么心情再说拒绝的话,撑着婆婆的手走回房间。
现在什么都不想去做,只想躺到床上好好静一下,否则真的会因为脚软站不住而晕过去。
然而即便躺回床上,也安静不了,一家人并没有散去,全都双眼发亮看着她。
白露珠微微失笑,知道大家想听什么,“我那个确实迟来两天,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怀孕。”
“真的?!”胡素凤立马坐到床边,亲热拉住她的手,“我看八.九不离十,要是不愿意去医院,前街老余就是祖辈传下来的老中医,让他来把个脉?”
“妈,老余可不如他爹,就是个半吊子。”贺松兰提着墙角的热水瓶,帮杯子里加了点热水,“我看要不然等露珠休息一会,还是去医院检查检查吧。”
“再半吊子,把个喜脉还是行的,毕竟他祖宗手艺好,稍微传那么一些些,就够别人琢磨一辈子的了。”胡素凤还是有些老思想,“露珠,你怎么看?”
“中医可以先看,我现在不想动,没什么力气去医院。”白露珠往被子里滑了滑,底下垫的褥子厚,即便被窝没提前用热水袋捂过,也没有那么冷。
“哎,那我让祺深去请人。”
胡素凤话音刚落,贺祺深就飞一般的冲进来,进了门收不住脚,‘咣当’一声撞在门上。
一家人却没人心疼他,反倒一个接一个骂:
“你以后再咋咋呼呼,行动没个轻重的,你就一个人去复兴街住。”
“都多大的人了,你这样毛毛躁躁,迟早得吓到露珠,我看还是让露珠去跟妈住吧。”
“我看也行,家里人经过妈房间门口时,已经下意识会放轻动作,都养成习惯了,露珠还是要静养,可以搬过去。”
“什么啊!”贺祺深隔着大衣揉了揉胳膊,才刚反应过来媳妇可能是怀孕了,他要当爹了,结果一进门,就让他走,还要求他和媳妇分居!
急忙走到另一边床边,大衣都不脱,就趴在床上抱住媳妇的胳膊,眼巴巴问:“露珠,你是怀孕了吗?我们要有孩子了吗?”
不知为何,听到他问这两句话,白露珠居然感觉到鼻头一酸,双眼一片模糊,就像被戳了泪窝子,连忙垂下眼,稍微平复情绪后,才道:
“奶奶让你去请老中医过来帮忙把个脉,等看完就知道怀没怀了。”
“对,赶紧起来去前街请你余大爷。”胡素凤说完看向儿媳妇,“你去拿包烟,没烟估计老余得赖在家里不肯动。”
“好。”穆宛连忙走出去。
贺祺深掀开被子,头钻到被窝里,轻轻侧放在媳妇肚子上,不敢用力,上半身是用两边胳膊肘支撑住的,刚放上去没两秒,惊喜掀开被子起身,叫道:“我听到声音了!”
“什么声音?”白露珠将手放到肚子上,“不会是咕噜咕噜的声音吧?”
“对!”贺祺深双眼发亮看着媳妇,“不会是孩子吧?现在应该才是个小胚胎啊!”
“那是刚才喝的水多,水在肚子里流动的声音。”白露珠指着被子,“帮我盖上。”
“你真是一惊一乍,出去出去。”胡素凤满脸嫌弃赶着孙子,帮孙媳妇把被子盖好,“露珠,你就先好好躺着休息休息,别再理他消耗精神了。”
“烟拿来了。”穆宛拿着一包烟进门,递给小儿子后,嘱咐道:“要客客气气,不能跟他顶一句嘴,否则他不会动的。”
“不动我就把他背来。”贺祺深接过烟,随手塞到大衣口袋里,“露珠,我先去了,你在家好好躺着啊,我马上就回来。”
“你快去吧。”白露珠也想确定下来,到底有没有怀孕。
“嗯……”
余老头戴了顶雷锋帽,嘴里叼着一根没点燃的烟,手指曲起搭在白露珠手腕上,过了老半天,在全家人饱含期待的眼神下,看向贺祺深,“你小子得再多给我拿一包烟。”
“为什么?”贺祺深下意识问,接着点头,“行行行,再给你拿一包,我媳妇到底怎么回事,是肚子吃坏了,还是怀孕了,你不会把不出来吧?”
“嘁。”余老头不屑一笑,“怎么可能还有我把不出来的脉,怀是怀了,比一般怀还得精心养着,过完年早点去医院检查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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