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茵斯坐在床上, 低着头一句话都没说。他默默捉住自己的尾巴,让它不要再动。
弥亚看着他爬下床,穿上长袍以后走到了自己面前。
“我们要去哪?”莱茵斯小声问道, 然后轻轻地道歉, “我不会再摇尾巴了, 对不起, 老师。”
……
弥亚伸手, 捏住莱茵斯的下巴让人抬起头来看他。
莱茵斯闭着眼睛,眼尾红了一片,眼睫不安地颤动,根部已经被溢出的一点湿意沾上了。
“又哭了。”弥亚淡淡说道。
声线没什么波澜,但主教大人还是伸手曲指放在莱茵斯眼睫下面轻轻蹭了蹭。
“……呜……”莱茵斯心中的委屈一下子炸开,咬唇抑制住哭声, “我没有想要摇尾巴……我没有……老师对不起,我控制不住, 您别怪我了呜……”
他拉着弥亚的衣角轻轻摇了两下,这是曾经莱茵斯背错了教义以后的小动作。每当这个时候他的老师就会放过一处小错误,让莱茵斯自己再看一遍。
弥亚心中有无数劣等念头一个一个像是蛇类垂下头颅盯视着莱茵斯,但他的小爱人太会撒娇了。
明明是莱茵斯做错了事情,还妄想用撒娇来逃脱惩罚。
弥亚在心中叹了口气, 最终还是弯腰抱住了莱茵斯。
“……您别这样对我,您以前从来不会这样。”莱茵斯埋在他怀里恳求,“我会把尾巴绑起来的。”
弥亚听到了圣殿地牢中西瑞尔的冷笑,看样子公爵殿下对他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表现非常不满意。
他没说话,低头从自己手腕上解下绑在那里的护腕,那是一条接近半米长的朱红色绣铭文的丝绸,“现在就绑起来, 我要带你出去。”
莱茵斯乖顺地接过,他双手捧着绸缎,轻轻抿了下唇。
他其实应该是需要让弥亚回避的,但他的老师似乎已经对自己被恶魔标记的事情非常不满了。莱茵斯不敢这时候在忤逆他。
小圣子吸了吸鼻子捉住自己的尾巴在中部绕了一圈,然后拉到自己大腿内侧一圈一圈地缠了起来。
朱红色和雪白的皮肤产生的强烈对比足够让任何人心动,弥亚只是垂眼看着,看着绷紧的绸缎条被黑色的小尾巴撑起小条凸起。
他身后,勾起绸缎边缘,调整了一下位置,让它完全压住那个小小的桃心。
莱茵斯下意识想要躲开,但面前的人是他的老师,他只能竭力控制住自己的本能反应。
弥亚抬眼盯住自己的学生,浅金色的眼中只有莱茵斯,像是用瞳仁铸造了一小座牢笼将莱茵斯关在了里面一样。
“西瑞尔告诉我,你爱他。”
弥亚的皮肤太白了,总有不似人的诡谲,以这样完全隔绝光的近距离盯住莱茵斯,轻易就带来了压迫感。
他继续靠近,就像是趁着猎物怔愣之时逼近的蛇类。
下一刻,陡然反应过来的莱茵斯霎时间朝后仰去。
他熟悉这样的眼神,在庄园的时候,西瑞尔也会用同样的方式撑在自己身上浅笑。
但弥亚一手撑在他腿|间的床上,另一手已经绕到了莱茵斯的背后,在他后仰的瞬间按住自己的学生,强迫莱茵斯的身体定在原处。
弥亚让自己冰冷的鼻梁贴上莱茵斯因为呜咽带着点湿热的鼻尖,“说话,莱茵斯,你爱他是不是?你爱上了一只诱惑你堕落的恶魔——是不是?”
他和西瑞尔的感知是连着的,他们两个正在缓慢地转换地位。所以无论莱茵斯说了什么,西瑞尔都能听见。
像是一个背叛听着妻子和别人偷情的可怜丈夫。
【用这样的方式确定自己的地位?】西瑞尔冷嗤道,【我们两可是同一,莱茵斯否认对我的爱意,对你到底有什么好处?】
弥亚没有回答,和自己吵架是个愚蠢的事情,就和他现在正在做的事一样愚蠢。
但刚刚将旧王挤下去的新王总得做些什么来确认自己的地位。
他知道莱茵斯爱过西瑞尔,却卑劣地用自己现在所能使用的权势逼迫莱茵斯否认,也不知道是在向西瑞尔示威还是为了安慰自己。
莱茵斯双手撑在床上,他能嗅到弥亚主教身上属于光明神殿的隐秘淡香,来源于几种用于祈祷的植物。神圣不可侵犯的气息在他周身环绕,就仿佛神明如今正站在他的背后聆听自己的回答一样。
莱茵斯不敢和弥亚对视,咬住下唇侧过头避开主教的目光和碰触,“我,我不想提他了,老师,我们换个话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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