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
“其实……”
方幸珝和岳辰同时开腔。
这十足的默契让岳琦瞬间醒悟过来。
没想到“我把你当兄弟你却想做我姐夫”、“美艳姐姐不爱富豪偏爱穷小子”的剧情当真发生在自己身上, 岳小爷感到这一刻自己的小神经如此脆弱,他当即嚎了声:
“我不听!”
反应过来自己和那个狼子野心的家伙还手手相叠,他咻地收了手, 却在空中又折回去,啪地把对方的手拍掉。
岳小爷恶狠狠道:“你也不许喝!”
岳辰:“……”
最初的一丝丝尴尬过后, 方幸珝恢复了镇定, 甚至微笑赞许:“我们琦琦还是不笨的。”
“哼!”岳琦愤愤吃肉, “我是不会祝福你们的!”
然而没有人将他的狠话放在心上。
到了现在, 也没什么可藏着掖着, 岳辰对方幸珝体贴得光明正大,一筷子一筷子给她夹菜,碎辣椒姜蒜都仔细挑出来, 不知多柔情蜜意、自然流露。
方幸珝就着自家弟弟缤纷的怒容下饭,实在忍不住, 憋笑憋得嘴角直抽抽。
岳琦闭了闭眼, 作深呼吸, 试图冷静:“我就一个问题。是在我开学去学校之前还是之后?”
方幸珝想了想,问:“你真的要知道?”
岳辰真诚地建议:“还是不知道为好。”
岳琦两眼一黑, 抬手叫来服务员:“再上两份特级和牛,就是最贵的那个!”
甚至也不用担心他会向家长报告。因为岳小爷觉得向上级曝光了, 就相当于把事情定性了,现在只有你知我知他知, 还有转圜的余地。所以他努力采取补救措施。
除夕和初一,方幸珝回了尚远华庭。一向酷爱瘫在房间打游戏的岳琦这次时时紧跟家姐, 吃饭要坐她旁边,看电视跟着,亲友上门拜年品茶闲聊他也不走, 就待在方幸珝边上看手机,惹得人家又笑又羡:
“你们家有福气的呀,两个小孩子都爱跟姐姐玩。不像我们家那些个,吃完了饭都恨不得各自钻回房里,好像谁也不认识谁似的。”
方美君笑着应下:“高三那年我和他爸不在国内,姐姐带了一年,亲着呢。”
对方慈爱地拍拍方幸珝的手:“是你们姐姐漂亮又大方。”
“阿姨您过奖了。”方幸珝笑意盈盈,余光瞥向那小哥俩,心已经麻了。
她纳闷儿,岳辰平时跟她待一起时感觉挺好的,怎么和岳琦凑到一块就是活生生的没头脑和不高兴呢?
岳琦哪里是爱跟着她,分明是咬牙切齿地阻止家姐和狼子独处。只要他跟紧方幸珝,那么至少在岳小爷的眼皮子底下,就从物理上杜绝了奸情的发展。是,不能阻止其发生,已经令他痛心疾首,如今只能努力阻止其发展。这就是岳小爷采取措施的方法。
而岳辰本来不是这样外露的人,这次是暗戳戳跟岳琦较劲,顶着漫不经心的表情,无条件跟随。搞得岳琦更是来劲。两个人买一送一,非要众目睽睽之下赖在她身边。
去哪都有俩跟屁虫,方幸珝这个年过得既哭笑不得又饶有趣味。
初一是个雪天,天色冰蓝,轻细的雪籽接连不断,恍若悬浮于真空。笼在其中,现实世界仿佛也变得真假掺半。方幸珝翻出旧时留在家中的画具。她的手修长漂亮。柔荑轻描慢转,泛黄的纸张上叠出渐变的色彩,茫茫雪景中,千家万户红灯笼。
旧时蒙尘,如今拂去积灰再挥,美仍然是美。
方美君久未眼见女儿作画,连声称赞。
语声婉转,笑容柔媚。
如此肉麻。
方幸珝眼皮一掀,把画留在偏厅晾着,起身回二楼去了。
午后,岳时远和方美君相携出门,家里剩方幸珝和脑脑、兴兴六目相对。
不高兴瞪着不高兴的双眼,率先质问:“姐你为什么不出去?是不是想趁着家里没有人,行偷鸡摸狗之事?”
“是又如何,你能奈我何?”方幸珝闲闲往后靠,笑得媚气横生。
没头脑看得心热,随手捂住了不高兴的眼睛,不让他看。
这下不高兴更不高兴了。好一顿叽里咕噜,最后恶狠狠地表示:“我不能把你们怎么样,但是我可以加入你们!”
方幸珝、岳辰:“……”
就算真有心偷鸡也给他说萎了。
方幸珝眼不见为净,回房睡大觉。
刚一躺下,就收到了外头没头脑的微信。方幸珝以为是什么悄悄话,点开看,却是2999的转账:新年快乐。
方幸珝:?
岳辰解释:红包。
她知道是红包啊,她早上给了他和岳琦一人两千。可是……
方幸珝:压岁钱是长辈给小辈的啊。
岳辰:这是男朋友给你的。
方幸珝迅速收下。把手机一扣,翻了个身趴着,白皙纤韧的小腿翘高晃荡,人埋在枕头里傻笑。恋爱让人没头脑,一言一行就勾得她飘飘然。
醒来时雪更大了,夏城少有这样大的雪,鹅毛片片、天地昏昏。不过下午四点,天空已是深墨浓稠。
暖气吹得方幸珝口干舌燥,她揉着脖子起身,下楼找水果吃。
屋里没开灯,廊道跟窗外一样昏暗,来到楼梯口时,方幸珝正纳闷儿不知两个跟屁虫去哪了,猝不及防听到两道声音在多功能厅的某个角落幽幽响起:
“姐……”
“鱼鱼……”
往昔小课堂的椅子被调成躺椅,两条黑影默默坐起来,配着外边的森森北风,还挺瘆人。
“……”方幸珝被吓一跳,“你俩搁这午夜惊魂呢?”
岳琦理直气壮:“他在这我就在这,我防火防盗。”
“我才知道你这么迷恋我。”岳辰大概也刚睡醒,声音沙沙的,口气欠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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