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回大地, 骄阳当空。嫩黄的迎春花在一阵不知来处的柔风中身姿摇曳,一如颤颤悠悠的床幔。
“小点声,你想让岳琦听见么。”红唇吻住少年的耳廓, 湿润的吐息将艳色晕染。
……
前段时间方幸珝去京沪接连赶了两场珠宝首饰展览会,敲定了与四家买手店的合作事宜, 做了三场某橙色软件的直播。今天为了配合一位老(有钱、大方)顾客的行程, 大早起来赶早班机回到夏城面谈, 一连十天, 舟车劳顿。
中午回到家, 两位高三生刚结束了周六的补习,正在享用午餐。打声招呼便和那双清澈的眼睛对上了。藏不住的笑意,是合乎寻常的欢迎, 也是默不作声的期待。方幸珝在外面跟客户吃过了,但还是坐下来跟他们吃了一会儿。为了多看两眼。
不过也就随便吃了几口, 她风尘仆仆, 就想洗个澡, 好好睡一觉。
她洗漱完回房不久,有人轻缓地叩门。
方幸珝好整以暇地开门, 但见来人站定定,眼睛亮亮地望着她, 不说话。她也不语,侧了侧身, 让他进来。
关上了门,也还是没人说话。方幸珝不打算招呼来访者, 自顾自走去梳妆台前坐下,吹起了头发。岳辰亦步亦趋,跟到她身后站定, 如同椅背。
她有意不剪,如今已是一头中长发,乌黑茂密,发尾天然带卷,平添一份柔美。她未施脂粉,脸庞素净白皙,此时隐去了往日的凌厉和疏冷,还原了最初始的姣好容貌,以及那份不假雕琢的妩媚。连风筒吹散的小水珠都带着一股子女人香。
身后的人从她手中拿过风筒,学着她刚才的样子,从容地接替了她的吹头工作。
倒是个观察能力强的,难怪上回在车里学得那么快。
方幸珝悠悠瞥向镜中的少年,他仿若浑然不觉,浓密的睫毛遮住眼帘,一心一意地抚弄她的发丝。
待他吹好头发,关了风筒,她先一步结束了这出默剧。
“你来干嘛?”她问。
岳辰抬眸,在镜中看她:“你没回我信息。”
方幸珝扬眉,点开手机检查。是她刚洗澡的时候发来的消息,已经被其他的聊天和推送压到底下去了,她还没来得及看那么多。不过,就一句“姐姐”,连标点符号都没有的。
岳琦叫她姐,方美君也叫她姐姐,连香姨也是这样叫她。可是他跟其他人都不一样,每回这样叫她,都饱含着一种软塌塌的情绪,眼神、语气和肢体全都软化,全都渴望向她倾倒。哦,唯独除了一处。
她佯装不觉,似笑非笑:“你叫我干嘛。”
他说:“你那样看我。”
眼里像带着钩子。
“不是你先那样看我?”方幸珝起身,转过来跟他面对面,直直看进他那愈发深邃的眼眸。
他比她高了十一、二公分,离得近了,她更是需要仰面才能对视。清瘦昳丽的脸庞就在他呼吸可及之处,犹如邀请。喉结不听话地滚了滚。
“姐姐。”再喊她,少年特有的清醇嗓音里已多了一丝沙哑。
方幸珝如何不知?
她歪了歪脑袋,凑近他颈脖。他下意识屏息,而后感觉到她的鼻息轻飘飘地扫在他喉结处。她在嗅他的气味。
她轻声问:“岳琦是不是睡午觉了?”
未有触碰,他已经全身酥麻,喉间溢出一声低咽,迫不及待地圈禁她的腰肢,捧着她的脸吻了下去。
……
然后便是这样,他倚靠床头,她坐着,还要在他耳边说一些相当不得体的话。
激得他抓了抓柔软的纱帐,绑带因此脱落,幔帘随之荡了过来。绑带晃到他脸侧。方幸珝心念一动,把它扯了过来,打横一捋,覆在他眼皮上。
“挡住你眼睛。”她在凌乱的喘息中喃喃道。
孔雀蓝的蕾丝蒙在他眼上,白皙的脸庞更白,微张的红唇更红,一呼一吸都指向禁忌。
岳辰已经说不出话,难以忍受地后仰,用尽全力将吟语化作气音,那花瓣一样的嘴唇完全没法合上,如同一只嗷嗷待哺的雏鸟,无法视物,渴望投喂。方幸珝于是以嘴喂食,舌尖被他急切地含吮,无处可依的双手也找到了归处,尽情在她的皮肤上留下自己的温度。
她每一个毛孔都感受得到自己在被他所需要。
她反悔,拿下了遮住他眼睛的绳带。
再次直视他的双眼,她像是瞬间被触及麻处,浑身一个激灵。
人怎么会有这么赤诚的目光啊。
直叫人看得心颤。
而岳辰觉得自己要爆炸了,她此刻迷离的情态,除去所有外物装饰的模样,那无比鲜活的、几乎深及灵魂的接触……
他受不了她片刻的停顿,一手将她按进怀里,要用胸腔感知彼此心脏的跳动,要从内里宣告自己近乎发狂。
床幔从左右摆动变为上下浮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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