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不着。
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
西山院家内,家主的房间。
祈音身上穿着纯棉的睡衣,披着长发,怀里抱着抱枕辗转反侧,就是无法入睡。
只要一闭上眼,脑海里就会自动浮现出的场静司那张俊美到甚至有些邪魅的脸。
屋内明明很安静,但耳边却反反复复回荡着他每次念出[祈音妹妹]时,故意扬起的尾音。
这已经是祈音失眠的第二周了。
白日里再怎样在族人面前强行打起精神,可若继续失眠下去,她担心自己很快就会猝死。
可心中的难题解不开,又要怎样安枕而卧?
自从电影院那天他对她做出间接接吻的亲密举动后,祈音就不停在思考,倘若的场静司这些年来真的一直喜欢着她,那她该怎么做?
口头上再怎么嫌弃他讨厌他,但内心深处,祈音自然还是喜欢的场静司的。
可这并不是一个像普通人那样简简单单在一起就能解决的问题。
祈音思想老旧,从不打算浪费自己的时间去谈一场没有结果的恋爱,如果选择了一个人,那肯定是奔着结婚成家去的。
说实话,她从小就知道的场静司符合她对未来伴侣的所有条件。
之所以从未考虑过他,是因为他姓的场,曾经是的场家的少爷,如今是的场家的家主。
的场家人多势大,当作合作伙伴自然对西山院家有利,可若和他在一起,两家人成为一家人…………
届时她费尽心力打理起来的家族,究竟是西山院,还是的场呢?
的场静司的身份在两人之间形成了一座无法跨越的大山。祈音的思绪越想越乱,她顶着重重的黑眼圈,拿起压在枕头下的芙蓉石项链看了一眼,皱起了眉。
该死的的场静司,居然让她这么难办,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如果喜欢她,为什么不直截了当说出来?
她会犹豫、会逃避,是因为若和他在一起,可能会葬送掉西山院家历代的心血。
但他又在顾虑什么?若是表白成功,不仅能得到她,还能将西山院家完全收入囊中,岂不是一举两得吗。
这件事情还是很蹊跷。祈音觉得,她恐怕没办法再这样没日没夜地胡思乱想下去了。
够了够了,与其在这里揣测个不停,不如去找他问个清楚。
至于会从他那得到什么样的回答,她又该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看情况再说吧。
不管怎么样,她心里有数,肯定不会让家族陷入危境的。
***
距离的场家族的下一次例行集会,还有一个月的时间。
但祈音在做好决定后,不打算再这样被动等待下去。
总不能长大了,成熟了,反而还胆小到不敢找他质问吧。
从前的自己对两人的关系有着错误的认知。但的场静司上次都那样直白试探她了,再装傻下去,可不是祈音的作风。
总是要面对的。
祈音选了一个天气不错的日子,整理好自己后出了门。
今天不是集会,所以她没有往除妖人打扮,为了方便行动,她穿了一套浅色的休闲服,头发随意地扎成马尾绑在脑后。
司机将她送到了的场家门口。由于没有提前跟的场静司打招呼,祈音本以为的场家的家仆会先让她在门外等候他们通报,哪知道看守大门的家仆看见她,直接就让她进去了。
…………好吧。
倒也不是特别意外,她到底是的场家的老熟人了,看守的门卫几乎是从小看着自己长大的,对她没有戒心也正常。
但她总觉得自己是不是该提醒一下的场静司,让他嘱咐一下下面的人,别随随便便放人进来。
又不是小时候了,而且说到底,她也已经脱离了的场一门,连同盟都算不上。
祈音在的场家院内一路畅通无阻,甚至还有不少眼熟她的家仆恭敬地跟她打招呼。
这种事在曾经的十一年里早习以为常,但今天,祈音总觉得怪怪的。
他们真的太不把自己当外人了啊!!
祈音心累,但不可否认,她同时也有一些小小的开心。
若是没有上面的指示,下面的人不可能这样松懈。
……他对她,果然是特别的吧。
凭借着几年前的记忆,祈音来到的场静司的卧室外,敲响房门后才后知后觉想起来,他应该已经不住在这里了。
家主自然要住在属于家主的房间。
但具体位置在哪里,祈音并不清楚。
没办法,只好找。但的场家太大了,祈音一时半会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走。
好在的场家内的家仆很多,她便随便找了一名看上去挺眼熟的家仆,问:“静……我是说,的场先生他现在在哪儿?”
“回西山院大人,首领他现在应该在书房开会。”家仆恭敬地回答,“七濑女士不久前刚过来。”
七濑女士……是七濑先生啊。
七濑先生是的场一门的秘书,她这么早过来拜访,肯定是有要事要和的场静司商谈。
祈音点点头,“我知道了,那我去书房门外等他好了。”
前往书房的路祈音很熟,没多久,她便抵达了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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