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完了事,?纪柠悄悄从徐听眠的怀里爬了出来,她听到一侧的男人呼吸已经平稳,还伸出手来戳戳他的鼻子,?试探一下是否真的沉睡了。
“……”
她拿着手机,踮着脚去了卫生间,卫生间的门一合上,?外面基本上看不到光。纪柠坐在马桶上,?用酒店那感人的无线网速很艰难地登陆了C市的市官网。
最新通报那一栏,最醒目的地方,?赫然彰显着“C大某某学院前书记胡某某被逮捕”的蓝底公告。
“强女干罪啊……”
纪柠仔仔细细看了三遍那个文件,?文件上列举出来的受害者名字,虽然并不是几年前挤走纪柠迎新晚会名额的那个女生,
但也是生科院的。
还是在读生!
……
好恶心啊!
纪柠一直记得,?当年就因为自己掀桌子这件事,?学校里为了压她,用退学这事儿威胁她父母,然后让父母再来逼着她承认错误,纪柠被劝回家反省的那三个月,?整个人濒临崩溃。胡书记一直有在戴着面具、跟她的父母沟通,扮老好人。
三个月反省期一过,纪柠带着被折断了的脊梁骨还有大面积的承认错误文件,回到了学校,辅导员牛逼哄哄,?小胡书记很和蔼地让纪柠不要太过于情绪激动。
他还说,纪柠在家里一反省、承认了错误,整个人都明亮了不少。
说着说着,身为学院书记的小胡老师,?突然目光沉沉地看向纪柠,
说,
“小纪同学,最近瘦了不少啊……”
当然瘦了啊!
这三个月,纪柠为什么能“想开了”,愿意去写那些“道歉信”,任父母压迫她?
吃东西,狂吃东西,吃很多很多东西。
吃东西,可以分泌多巴胺,可以让自己忘记烦恼。
纵使身处于深渊,
只要张开嘴咬下那一口的高热量油炸甜食,
就算按着她的头让她给那个狗辅导员下跪,
她觉得,自己可能麻木地跪完了,
再吃很多很多东西,
吃完后吐出来,
也就什么都忘掉了。
纪柠很麻木地对着小胡书记笑,小胡书记见她露出笑容,也跟着微笑着,
突然上前一步,靠近了纪柠。
他伸出手来,指着自己的嘴角,
柔声地说,
“小纪同学,嘴巴怎么起皮了呢?”
“……”
“女孩子还是要好好保养自己的,小胡老师那边有不少唇膏,你们女孩子都喜欢的那几款。小纪同学下次过来,小胡书记给你一支怎么样?”
“……”
纪柠没接触过这类的事情,没敢点头同意,但心里还是升起了一阵恶寒。
出了生科院,纪柠立刻将这件事告诉了她的父亲。
纪父到底比她年长三十岁,多混了几十年的社会,电话里纪爸爸的声音明显冷了下来,
让纪柠以后不要再去单独找这个小胡书记了。
……
纪柠继续往下翻,公安局就只对小胡书记的逮捕做出了公示,但没说是谁举报的、也没说具体细节,涉案受害者的名字也被打了马赛克。纪柠用自己很久以前C大的学生账号登录学校官网,C大倒是什么都没讲,毕竟是出在自己学校里的丑闻,哪个学校不要脸面?
良久,她合上手机,在马桶上又想了一会儿,总觉得脑子乱乱的。
第二天一大早,窗外又开始飘雪,纪柠一晚上没睡好,感觉到头昏昏沉沉的。
眼皮也很疼。
徐听眠给她买了煮白蛋和小米粥,一回宾馆,就见纪柠懒洋洋地缩在被子里,鼻尖眼尾都有些泛红。
他将吃的放在床头柜上,坐在床边,伸出手来摸摸纪柠的额头。
烫手。
“……听眠哥哥。”纪柠靠着皮革床头,眼睛里水光潋滟,眼白拉满了红红的血丝。
“……”
徐听眠一把将纪柠从被子里抱了出来,然后放平了让她躺在床上,珊瑚绒睡衣连帽子带袖子的,全部给纪柠裹得严严实实。
“让你晚上睡觉不老实。”徐听眠沉着脸说道,边说边下床去翻行李箱,出门旅行必带感冒药,国外药贵。
纪柠咳嗽了一声,咳的小脸都红了,徐听眠又凶她,她都感冒了还要挨凶凶……
可惜嗓子疼的说不出来话,纪柠只能眨着眼看着徐听眠给她泡好了药,掰开药片,体温计甩到刻度线下。
“量一下/体温。”徐听眠重新回到床边,半跪在旁边的被子上,将纪柠连被子带人捞进怀里。
纪柠趴在他怀里,感受到自己的衣服领子被人往外拉了一点点,冰冰凉凉的体温计插/入腋下。眼前的男人让她夹好,不要乱动。纪柠抓着徐听眠的黑色衬衣,突然就去解他衣服的纽扣。
“……”
“你想做什么?”
徐教授抓住了她的爪子。
纪柠烧的脸通红,眼眶一酸,
小声地喃喃道,
“咬奶。”
“……”
“……”
“……”
这就是、养老婆,
养着养着,养成了一个闺女么……
“纪柠。”
徐教授将纪柠从衣服上扯了下来,按在腿上,
对着这个烧糊涂了的“女儿”,
指着自己,耐心地解释,
“我是个男人。”
“男人是不能随便被咬那个地方的。”
“……”
“可是,”
“人家男妈妈都有……”
“……”
……
……
……
纪柠喝了药,就趴在徐听眠的胸口前,徐教授坐在柔软的大床上,半开着衬衣领子,精壮的肩膀裸/露在空气中。
人活了28年,被老婆当成“男妈妈”,
也没谁了。
纪柠发烧的时候,人会很软,并且会说很多很奇形怪状的胡话。她左啃啃右啃啃,把面前的黑色衬衣上留下大片湿漉漉的口水,啃了一会儿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又开始仰起头来干咳嗽两声。
徐听眠只能给她拍拍背,
并且把稍微掉落下去的被子,重新拉扯到纪柠的肩膀上。
“好难受啊……”
半晌,纪柠松开徐听眠的胸口,往后一倒,眼睛湿湿地呜咽道,
“我的头好疼……”
徐听眠把她抱了起来,额头抵着她的额头,
试着温度继续在飙升。
“我们去医院。”
“……”
“不想去医院。”一听到“医院”两个字,神志不清的小咸鱼伸出爪子要去抓被褥。
徐教授按住她的胳膊,干脆把人搂在怀里,连带着被子一起脱到衣帽间,去找衣服。
“听话。”
“我们去医院打个针。”
“……”
“回来继续给你‘咬奶’,好不好?”
“……”
“那好吧。”
纪柠扒拉着徐听眠的肩膀。
任凭大教授光/裸着上半身,
胸口前还有她咬出来的湿漉漉的杰作。
一件衣服接连一件衣服地给她穿好。
外面在下雪,徐教授背着纪柠,站在酒店门口打车。这里的出租车非常贵,酒店也不跟国内似的,有专门送程的服务。
但没办法,纪柠烧的厉害,甚至趴在徐听眠的肩膀上,都开始说胡话。
“呐,徐听眠啊。”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
“……”
“是我什么?”徐教授打到了计程车,跟司机用标准的日语说明白目的地,扶着纪柠的肩膀让她躺在自己的大腿上,
回答着纪柠胡乱说的问题。
纪柠在他腿上揉了一会儿脑袋,又继续喃喃道,
“肯定是你……”
“郝老师都跟我说了……”“郝老师都告诉我了……”
郝老师?
徐教授一愣。
纪柠没再继续说,趴在他的腿上,烧昏了过去。
到了医院,徐听眠又是给纪柠挂号又是去缴费的,纪柠时而醒过来时而睡着,折腾了半天,终于把吊瓶给打上。
冰凉的液体,沿着细细的针管,缓缓流进纪柠的胳膊里。
徐教授让纪柠靠在他的肩膀,抬头看向白茫茫的天花板,什么“是不是你做的”,是他做的哪一件事又让这个小丫头知道了?念叨在心里又打成结?
很多事情,做过了,只要能让纪柠开心一点儿,让她往后余生不要再难过,
做多少,徐教授都是愿意的。
因为那十年啊,实在是太漫长。在这漫长的岁月、他失去了最珍贵的时光,缺席了纪柠人生中的那么多点点滴滴,
让恶人、坏人、不友善的人,
把他的女孩,扎得千疮百孔。
护士小姐姐从对面的诊室出来,轻声对着徐教授招招手,
“先生,老师找你。”
日语里,“老师”是对领导自己前辈的尊称。
徐听眠问他自己进去还是带着纪柠一起?
小护士说,带着一起吧,
“她好像烧的蛮厉害的,自己一个人在外面,要是再出了什么事……”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坐在电脑桌后面,推了推眼镜,他拿着纪柠的验血报告,跟面前的徐教授很语重心长地说道,
“你是她男朋友吗?”
“我是。”徐听眠点了点头。
不免有些紧张。
纪柠一发烧就烧的这么厉害,以前也是,上一次还是去年年底,徐听眠至今犹记去年圣诞节,他生着气让沈老板帮忙看好人,
结果却接到了纪柠发烧昏倒在酒店里,一个120直接拉到医院里去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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