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灿浓感觉自己的运气多少是有点差到离谱了。
前几年的鬼屋隋灿浓去过一两次,要么是什么电锯惊魂要么是什么狼人之夜,他以为这一次应该也跑不了这些俗套的主题。
隋灿浓迟疑着不知道如何作答,他听到身旁的纪羚镇定地对琳说:“我们现在还没有决定。”
琳嗯了一声,并没有起疑,她看起来很高兴地说:“没关系,你们慢慢想,我会先和学生们通知一声,你们在明天放学之前决定就可以。”
隋灿浓:“那个——”
“而且明天放学前记得来我教室一趟,我们要给你们量一下衣服的尺寸。” 琳冲他们挥了挥手,说,“时间已经很紧张了,不要迟到哦。”
琳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空气安静了那么一瞬。
“…… 对不起啊。” 隋灿浓转头看向纪羚,苦笑着说,“我其实是想帮你解围来着,结果没想到最后反而弄巧成拙了。”
纪羚看着隋灿浓,摇了摇头。
“偶尔挑战一下自己,也许是一件好事。” 纪羚说,“没关系的。”
他越是这么说,隋灿浓心里头就越是有点过不去。
隋灿浓琢磨了一下,承诺道:“没事,这事儿是因我而起,明天量衣服尺寸的时候你不用说话,新娘给我来当就行。”
然而隋灿浓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第二天试衣环节的时候,隋灿浓非常主动地申请担任新娘一角。然而事与愿违,裙子拿到手的时候,隋灿浓光是对着镜子比画了一下,就感觉这长裙在自己身上绝对会穿出芭蕾短裙的感觉。
真正试穿的时候隋灿浓更是遭大罪了——裙子刚刚勉强套到一半,就卡在肩膀处死活都下不去了。
隋灿浓这辈子从未如此痛恨过自己的肩宽和肌肉。
“隋老师有点高得太突出了。” 一位学生面露难色,“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如果你坚持要当新娘的话,那么这位新娘可能有一些过于高大了。”
隋灿浓说:“可鬼屋的目的就是吓到玩家,新娘高大一些的话,反差感会很大,惊悚程度不会更高吗?”
学生迟疑地说:“道理是这样没错…… 可是这样的话,我们对衣服做出的改动就会变得多很多。”
隋灿浓头痛欲裂,身旁安静聆听了很久的纪羚终于开了口:“我来当新娘吧。”
“不用不用。” 隋灿浓赶紧打断了他,“你可千万别和我抢,我觉得当新娘是真的挺好玩的,真的。”
纪羚对着隋灿浓的脸看了一会儿,摇了摇头,说:“可是我也觉得当新娘会很有趣,我也想当新娘啊。”
隋灿浓半信半疑地问:“…… 真的假的?”
纪羚说:“真的。”
附近的学生们面面相觑,他们是万万没想到,两位男老师竟然会对当新娘这件事产生如此热烈的争执。
纪羚的表情看起来很真诚,隋灿浓犹豫了一下,感觉这裙子自己穿可能确实会增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便妥协道:“那好吧。”
所谓的婚纱其实就是一条白色的薄纱裙子,是前几年学校话剧演出留下来的服装。
只不过因为刚才隋灿浓险些将裙子整条撕裂,哪怕纪羚身形稍微清瘦了一些,学生们也不敢再让他亲自上身试穿了。
几个学生量了量纪羚的尺码,准备先对裙子进行初步的改动,过两天再让纪羚去试试合不合适。
隋灿浓站在一旁搓着手,心里总还是感觉有点过意不去。
纪羚似乎也看出了隋灿浓的心理活动,他犹豫了一下,看着旁边桌子上摆着的道具,最后将视线落在了属于新娘的头纱上面。
“隋老师,” 纪羚说,“可以帮我戴一下头纱吗?我想提前试试,感觉应该会很好玩。”
隋灿浓先是愣了一下。
半晌他应了一声,走上前,帮纪羚把头纱戴上。
纪羚的脸本来就生得清隽好看,他的眉眼轮廓比较柔和,头纱戴在他的头上,并没有很强的违和感。
头纱戴好之后,纪羚先是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呆了一会儿,然后有些茫然地向隋灿浓看了过来。
纪羚突然笑了出来。
隋灿浓顿了一下,也跟着笑出了声。
头纱的下方有些起皱,隋灿浓凑近了一些,抬起手,一边将起皱的地方慢慢地展开,一边说:“是好看的。”
“不过我没想到…… 你竟然愿意接受这样的主题。” 隋灿浓说。
其实他们现在的距离是有一些暧昧的,隋灿浓的手指停留在纪羚的耳际,而纪羚则是温顺地垂下了眼。
“偶尔走出舒适区,试试新鲜的东西也没什么不好的。” 隋灿浓听到纪羚在自己的耳边很轻地说,“毕竟明年…… 可能就没这个机会了。”
隋灿浓整理头纱的手顿了一下,猛地抬起了头。
“明年怎么就没机会了?” 他问。
纪羚愣了一下,他发现隋灿浓脸上的笑意突然淡了下来。
毕竟新娘和新郎这个主题真的很难得啊。纪羚想,明年的鬼屋主题肯定会变,而且他和隋灿浓未必会再在一起扮鬼了,像是这样的巧合和机遇,真的很难再有第二次了。
纪羚解释道:“就是我感觉扮鬼很好玩,但是也许明年我们会有别的事,所以可能没有——”
“如果你愿意的话,明年咱们还可以一组继续扮鬼,不管是多么离谱的主题,我都可以陪着你一起。” 隋灿浓说。
隋灿浓的语速越来越快,他有些着急地说:“只要你想,咱们俩甚至可以继续一连结三年的婚,明年怎么就没有机会了呢?”
纪羚有些错愕地看着隋灿浓的脸。
隋灿浓也是真的被纪羚刚才的那一句话吓到了,一番话噼里啪啦地输出过后,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
他感觉自己的头脑开始发热,耳边也开始嗡嗡作响。
“不是…… 不是结婚,我是指……” 隋灿浓有些语无伦次,“我,我这个嘴……”
“好啊。” 纪羚说。
隋灿浓怔住了,他看到纪羚仰起脸,弯了一下眼睛。
隋灿浓的呼吸一滞,然后他听到纪羚像是在开玩笑一般地,很轻快地说:“那我们明年后年,也继续结婚好了。”
隋灿浓目前处于一个喜忧参半的状态。
喜是在于自己和纪羚的关系近了不少,纪羚最近脸上的笑容多了很多,他会开一些玩笑,状态也不再像一开始那样拘谨了。
忧是在于,纪羚的言语里偶尔还是会透露出一些消极的想法,他自己可能意识不到什么,但是却能够瞬间让一旁的隋灿浓血压飙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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